夏曲呆立着,石苍也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已全然听不见了。此时此刻,她的宇宙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爆炸!……老大……大姐……难道说……脑海中浮现起那日被简帛寒带到酒吧与他手下弟兄见面的情景,夏曲感到脊背传来阵阵寒意。……难道!木耳被打是简帛寒指使的!……怎么可能!虽然那小子之前也派人企图揍小也,可是……木耳受伤之后小简的表现毫无破绽啊!如果他真做过那样的事,后来怎么还能坦然地跟我去游乐园玩儿呢……那家伙是演技太好,还是……想到这里,夏曲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她飞快掏出手机拨通简帛寒的号码。“喂……”简帛寒惊喜的声音刚传来,便被夏曲打断了。“你现在在哪儿!”夏曲的迫切语气令简帛寒有些奇怪,“今天没课,在我家酒吧泡着呢,怎么?想我了……”夏曲再次无情打断了对方,“待着别走!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夏曲紧握手机,目光炯炯地望着石苍也,“小也!现在我认命你为御前护卫!跟我去一个地方!如果等会儿我对你说‘动手’,你就施展出你的所有看家本领,把对方揍回娘胎里去!听懂了吗!”虽然不明白夏曲为何瞬间变得如此热血,但石苍也还是被她的激情所感染,“小曲姐你放心吧!正好刚才训练得不够过瘾,正想找几个人练练手呢!”放下电话,简帛寒觉得自己理应更激动些,可是为何心头总有种异样情绪呢……自从上次游乐园约会之后,他一直没能再与夏曲见面。暑假时她似乎生了场病,他本想前去探病,却被她制止,说碰巧家里有点事,自己心情不好不想见人,于是他只好尊重她的想法,勉强作罢。好不容易等到开学,本以为两人能有机会再次约会,可是军训和刚开学后的各种杂事都占用了他大量时间,加上夏曲忙着排毕业大戏,所以两人也只是通过电话和短信偶尔联络。虽然知道夏曲排练很忙,但简帛寒心中总有种隐忧——不论是电话里还是短信里,她的态度都不冷不热,也就仅比敷衍的程度稍强点。……到底怎么回事呢?上次游乐园不是相处得挺好吗?而且那天我们还彼此坦诚相见了呀——乒乓球型恐惧症我可是绝不轻易让外人知道的,而她结过婚那件事想必也是心底最重要的秘密…………既然都交换过最重要的秘密了,那她现在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不应该更亲密一些?……唉,女人的心思真是天底下最复杂的科研难题…………今天她主动来找我又是为什么?难道说……半小时后,出租车急停在酒吧街上。跟在气势汹汹的夏曲身后向“kude”走去,石苍也的好奇心快要爆棚了,“小曲姐,我们不是去揍人吗?怎么跑来酒吧啊?我不用喝酒壮胆的呀,而且人家大白天的营业吗?”“以后我会向你解释,现在别多问了。”夏曲绷着脸走向“kude”——门口,已经有两个黑衣人恭候多时了。“大姐!”两个黑衣人推开大门,并恭敬地朝夏曲鞠躬行礼。夏曲目不斜视地走进大门,厅里,一个已在等候的黑衣人上前来,“大姐,这边请。”夏曲跟在黑衣人身后,突然觉得石苍也偷偷拉了拉她衣角,他压低声音问道,“小曲姐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里的大姐啦?怎么偷偷入股发财也不知会我一声?”正文看到没?这位就是我男朋友2石苍也偷偷拉了拉夏曲衣角,他压低声音问道,“小曲姐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里的大姐啦?怎么偷偷入股发财也不知会我一声?”“别多问了。”夏曲小声回答。眼下,她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对于心中横亘着的那个疑问,她既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黑衣人将夏曲和石苍也两人引到一扇华丽的木门前,这里似乎是“办公区”,夏曲猜想,这扇门后或许就是简帛寒的办公室吧。门开了,有那么一瞬间,夏曲觉得眼前景象似曾相识。……哦……和那时好像……学生会会长办公室……简帛寒坐在书桌后的座椅上,手肘支着扶手,用一根细长食指轻轻点着脸颊颧骨处。这次,没有人站在书桌前向他汇报工作,不过即使这样,奢华的大房间里还是充斥着他的特殊气场——慵懒而冰冷,玩世不恭,又果敢坚毅。见到两位访客,简帛寒嘴角扬起一个冷漠浅笑,“刚刚听说还有另一位贵客,所以吩咐他们多上了一杯酒。本店调酒师的新作,希望合两位口味。”“不必客气了,我只是过来请教一个问题,得到答案后我就走,绝不多叨扰——不过,请你务必诚实回答。”从夏曲脸上,简帛寒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心中隐约有了某种预感,“那是一定。对你,我向来毫无保留坦诚相见不是吗?”明白简帛寒话里的意思,夏曲咬紧牙根走到书桌前,然后俯下身双手撑在冰凉桌面上。紧紧盯着简帛寒的瞳孔,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齐寂被人打,是不是你指使的。”房间里死寂着,仿佛屋子里的三个大活人都不存在似的。简帛寒毫无畏惧地迎视着夏曲的目光。在她眼中,虽然明显带有“不是你”的期待,可他已经隐约看到了一种遭到背叛的失望神色。于是,简帛寒有点心痛——不是为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而是为夏曲对那个男人的情感……“是。”言简意赅,如简帛寒所说,他从没想过对夏曲欺瞒什么。之前他没说,是因为她没问;如今她问了,他便会诚实作答。夏曲的脸明显蒙上一层灰白,她瞳孔中的情感似乎千变万化,却又仿佛始终空虚无物。简帛寒没有花心思去猜测夏曲此时此刻的心路历程,因为他很快便看见了“终点”。“哗!”夏曲抓起桌上的鸡尾酒杯,将那杯调酒师的新作品一股脑全泼洒在了简帛寒脸上。接着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简帛寒,“没有直接扇你耳光,是因为我担心买不到能洗干净手的香皂。如果我身边的每一个男人你都要派人揍一顿的话,那真是辛苦你手下那帮弟兄了——因为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当我男朋友的可能,唯独,你——没——戏。”酒水顺着简帛寒额前发梢滴落在他脸上,又慢慢滑落,仿佛泪珠一样。“简帛寒,既然你对我这样坦诚,那我也送你一个坦诚吧——齐寂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的男朋友是这个人。”说到这里,夏曲突然转过身一把揪住石苍也的衣领,用力将他的头拽低,然后狠狠吻上他的唇。这个一秒钟的吻结束之后,夏曲松开已经完全石化了的石苍也,重新面向简帛寒,“看清楚没有,他是我男朋友,如果你钱多得没地方花,想要随便给你的弟兄们支付医药费的话,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我这位跆拳道高手男朋友正好缺陪练。不过……”她突然露出个近乎残忍的微笑,“每次都用那种下三滥的招数还真是无趣啊。如果没有了这个所谓老大的头衔,恐怕你什么都做不了吧。”说到这里,夏曲最后轻蔑地看了简帛寒一眼,“这辈子想对你说的话今天都已经说完了,所以今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不过最后还是谢谢你吧——要不是你,我一辈子也体会不到厌恶一个人会是怎样的滋味。”说完,夏曲拉起石苍也的手摔门而去,留下湿淋淋的简帛寒一个人坐在他的冰冷宝座上。“老大!”一个黑衣人惶恐而急切地推门探进半个身体。简帛寒明白手下的意思,但他只是轻轻摆摆手,“随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