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丞砚不做多想,转身逆行,大步流星往戏台方向跑去,又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手机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待接听声,一声比一声长。-卫生间里。闻卿瑶对着镜子补着口红,先是亲了傅丞砚,又吃了好几串烧烤,早就掉光了。补完口红,外面忽然就喧哗声不止。闻卿瑶收起口红,抱着那只大大的熊猫,快步走出卫生间。然而刚一出卫生间的大门,就见好几排的武警官兵将前方的戏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刚才见到的那只身穿“防暴”的军犬,正冲着戏台狂吠不止。闻卿瑶愣了几秒,不明所以地往前走了两步。周围被严严实实包围,只有前面的树荫处有一小块空隙。她犹豫了片刻,走到了那片逼仄狭小的空隙处。透过那片光源,刚刚探出去半个脑袋,就看见戏台下一个男人拿着一把长刀乱挥乱舞,口齿不清地胡言乱语。与自己站的地方不过数米。闻卿瑶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转头跑。哪知此时持刀男人忽然情绪失控,前方的巡逻武警也没料到这个角落会突然冒出来个年轻的女孩,持刀男人瞅准了时机,倏地就朝闻卿瑶这边冲了过来。仿佛刀面的的寒气把所有的光亮都阻隔了一般,闻卿瑶瞬时两眼发直,一口凉气倏地贯穿了整个心肺,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几乎是同一时刻,脚步声及近,遽然之间就有一只手把她狠狠推开了。闻卿瑶腿一软,往旁边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好在怀里的那只大熊猫给了她一些缓冲,让她只是手肘磕在了地上,但她本就细皮嫩肉的,这一磕,更是痛得闷哼都哼不出来。闻卿瑶咬着牙,勉强抬起头往旁边看去。夜幕下,一个高大的男人反手一把扼住持刀者的手腕,踹向要害,压住手臂,打落长刀,顺势将他胳膊旋扭过来,摁压在地上。不过短短的两秒钟,持刀男人就已经被压制得无法动弹。此时,闻卿瑶的精神早已紧绷到了极致,仓皇之下眼神都涣散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颤颤巍巍地喊了句:“傅丞砚。”傅丞砚峰棱的侧脸转过来,眼底漠然、黑如夜色。“你刚跑哪去了?怎么不跟着我?!”忽然被这么低沉的声线吼了一通,闻卿瑶顿时懵了。她茫然道:“你不是让我别跟着你吗?”傅丞砚:“……”他像军人。从景区出来之后,就看见路婧和仲槐已经等在了门口。因为打不通两个人的电话,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两个人都没有走。见到闻卿瑶一脸稀里糊涂,而傅丞砚在旁边面色不虞,仲槐不由上前几步,有些担忧地问道:“怎么回事?”话音刚落,闻卿瑶就立刻回了魂儿似的张口道:“你们没看到,刚才他速度快得……”正打算把傅丞砚救她时的身手添油加醋描述一遍,哪知傅丞砚忽地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沉声打断她:“她进错男厕所了,我把她带出来了。”“……”“???”闻卿瑶登时愣怔了几秒,她反应慢半拍也是众所周知了,而她脸上的这个表情,恰好又完美诠释了进错男厕所之后的尴尬和茫然。等她反应过来了,已经被傅丞砚拽到了停车场。他打开黑色吉普副驾驶的门,语气不是很好。“上车,回家。”闻卿瑶抵住门,回头看着他,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干嘛不跟仲槐说实话啊?你那身手,刚才那些武警都没你厉害吧?”她声音软软的,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娇气,但是这种声音落在傅丞砚的耳朵里,却心烦意乱。他低下眼,没理她,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点燃。“你是想让你家人知道你差点被刀劈了吗?”闻卿瑶一听,阒然安静,没再回话。如果让路婧知道了,那指不定闻枫就知道了,一旦闻枫知道了,那她这个暑假就不用出门了。她若无其事地晃了晃脑袋,刚抬起一只脚,忽然间就看到了什么。“傅丞砚,你受伤了?”顺着她的目光,傅丞砚垂眼看向自己的左臂,这才发现一条淡淡的血痕,很浅,估计是刚才被刀背划伤了,只有隐隐的一丝痛感。“喔,没事。”他掐灭烟,鼻息之间都是淡淡的烟味,“你到底回不回家?”他声音很沉,带着若有若无的警告,多一分都是危险边缘。相反的,闻卿瑶还偏要在这个危险边缘疯狂试探。“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