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是楚王府雇佣的人啊。”红烛明显吃惊了,看阿亭的穿着怎么也不像是一直在楚王府待了几年的人。
“自然不是,我可是还跟过楚王一起出征打仗呢,在边疆,我给他们做饭吃。”
林予烟在一旁听着红烛与阿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倒是解闷,平日里在齐国公府不是在看书,就是玉娘与红烛给她讲话本听,都不如听她们毫无忌惮的聊天有意思。
只是昨夜依旧噩梦缠身,这个时候便有些困得睁不开眼,她极力让自己强撑着,认真听着她们两个人讲些奇奇怪怪的事。
树叶的影子一点点移动,直到消失不见。
第二日的太阳依旧在东边升起,西方落下,亘古不变,忙碌的日子总是会过得快一些,也比平日里多了许多乐子。
已有数十日,林予烟日日都在强迫自己忙碌着,食量确实比之前好了些,把红烛给高兴坏了。
她的气色也比之前看起来好上许多,多亏了兰医官的药,往日里她若是不愿意喝药,都会让红烛瞒着玉娘偷偷倒掉,而这些日子,她一顿不差的全都喝了,只为一件事,让身子硬朗起来,查清自己与宁远侯府究竟有什么关系。
楚钰只在前几日她喝药的时候送来了桂花蜜,后来林予烟就再没见过他了,听阿亭说楚钰奉旨管辖太平县的神机营,林序自那日离开后也没有再来过楚王府,而离帝皇的赐婚只剩一月了。
午间休憩后,林予烟正准备去兰医官院中,红烛急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林予烟轻拍她的背脊,直到她能喘上气,急促道“郡主,不好了,今日一早楚王殿下被帝皇身边的常守军带走了。”
“可知是为何事?”林予烟心中生疑,今日早起的事为何她与兰医官都不知晓。
红烛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知道。”
林予烟顿了顿,朝着兰医官的院落走去。
将要走至院中,听到有话语声传来,林予烟驻足而立,站于白墙边的绿幔下向院内望去,院中站着的有十人左右,分为两列,整齐有礼,看那统一的服饰,上好的衣料便知来人的身份地位极高,随身侍奉的侍女穿戴如此不凡,林予烟透过侍女站立的缝隙往里瞧,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转身而去,神色沉重的对红烛道“你速去齐国公府,就问爹爹如何做。”
红烛虽一头雾水,却也从林予烟的脸上看出了紧急,急忙小跑而去。
林予烟回到院中,虽面容沉静,心中却有些慌乱,皇后竟亲自来了,楚钰究竟犯了什么罪,在这个时候皇后亲自来楚王府,适才看皇后的面容显然一副训斥兰医官的模样。
林予烟这般想着,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树影斑驳,投下月色,来回的颠簸晃得人头晕脑胀,林予烟迷蒙的醒来,被人扛在身上,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只能听到不知名的鸟鸣和背着她的人粗重的呼吸声。
一男子浑厚的声音说道“大哥,我们当真不杀了她,上面下的命令可是……”
背着林予烟的男子训斥道“杀不得,咱们将她卖了换些银子就说杀了。”
“可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等下打折她一条腿就是了,她逃不了。”
两个男子走了约莫着有一个时辰,时而像是在走山路,时而又步伐轻快,走至一块平地处,噗通一声,林予烟被扔在地上,其中一个男子弯下腰,望着她“大小姐,你要留左腿还是右腿?”
林予烟下意识的撤了撤身子,那男子生的五大三粗,一双圆眼,脸上长满了大胡茬,目露凶光的盯着她。
林予烟淡声道“我有银子,你们放了我,我定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你们。”
大胡子哈哈大笑“看来你早就醒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家小姐有的是银子,不过我们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留你条性命已经不错了。”
林予烟试图坐起身,眼角的光如猎豹般机敏,迅速的扫荡一遍周围,确定这片树林周围的事物,她扬起脸看着另外一名男子,说道“你们从楚王府将我带走,我知你们不杀我,是忌惮楚王,可即使你们只是打折了我的腿,楚王也定不会饶了你们。”
另一矮个男子冷笑一声“我们干的就是这生意,脑袋本就是拴在裤腰带上。”说着,他抽出身上的大刀走向林予烟,月光打在刀柄上,散发着清冷的光,林予烟咽了咽口水,双手紧抓在地上,漆黑的眼眸紧盯着举刀那人。
随着刀起刀落,林予烟用尽全身力气迅速翻转身去,那两个男子明显惊了,没想到她如此柔弱的身姿竟能如此迅速的躲开。
林予烟从身上取出一枚点红玉,站起身子,高高举起,喘着重气道“这枚玉佩是蛮族贡品,拿上它可保你们一世衣食无忧,尽情享乐。”
那两个男子的目光都被点红玉吸引过去,只见小小的一枚玉佩在月光下通体透红,格外晶亮剔透,林予烟见二人动了心,脸上却显出了杀意,不等那二人说话,她紧接着道“这玉佩是一对雌雄的,只有合体才有价,你们既然是为皇宫中的人办事,自然知道贡品都是成双成对的,另一枚在皇城祥瑞街东北角一处宅院里,有专人看管,你们让我离开,我不会回皇城的,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会给看管之人写信,你们到时候去取就是了。”
大胡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半信半疑道“你一个大小姐不回皇城?”
“对,不回,你们都知道楚王是个暴戾杀人不眨眼的人,我根本不愿嫁给他,一直想逃,却没有机会。”林予烟毫不含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