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决定,做给老爹一点惊喜的事情?”乌须挑眉。
琦羽脑袋都要摇成拨浪鼓了,“我哪敢,虽然那时候皇帝老爹已经要不成了,但这也是后宫里的人,我那时候就是觉得太好看了……”
越解释越不成样子,他跺脚道:“这位这脸,当年和云盖宗宗主站一块儿,有人直接晕过去了好吧,非常出名的,我看呆也不奇怪!”
“你别口不择言。”珠鸣忍着笑道:“人云盖宗的宗主,顶着的可是玄微仙尊的脸,好看是好看,和小美人这种漂亮不是个比较的。”
琦羽也意识到自己当着玄微君的面在评价他长相,倒抽一口冷气,道:“那个,确实哈,两个人各有风格,都俊都俊哈哈。”
乌须联想了下两人站一起的画面,道:“想着确实是赏心悦目,他俩什么时候站一块儿了,有具体年月么,本君到时候过去看看。”
琦羽还想再找补,却见阿瓜凉凉看了自己一眼,登时就闭嘴了。
就在此时,却听池塘那边传来几道水波声,像是有人脚底打滑看不清路,失足走到了水里。
“美人,你听到了吗,这儿不会闹鬼吧!”侍从有些害怕,锦美人看向半边身子都泡到池水里去的小殿下,无奈道:“是水鸟吧,皇宫里怎会闹鬼,不要胡说。”
水里的单染有苦说不出,不敢往上爬,生怕闹出大动静让人发现。
他眼巴巴看向锦美人,对方却只专注于掘出草药。
这小片田间早覆了雪,侍从提着灯笼为他照亮,灯火莹莹,映着美人的侧脸,单染便又看呆了。
“你去给我拿昨儿接的竹露来。”锦美人的嗓音也有些不辨男女。
月亮门后的盯梢走了,他便也遣离了侍从,走到浅池边,递出药锄给单染拉着上岸。
单染怪不好意思的,就想着一股脑上来,但冷水泡得他双足无力,刚踩地上便向前栽去。
锦美人立即横过药锄挡在身前,单染更大呼不好,抓住锄杆稳住身形,两人一时间只注意于横着的长杆上,待抬眸时,再撞上了目光。
裙衣轻轻扫过雪面,单染仓皇间踢翻了地上的灯笼,那烛火淹在雪里很快就熄灭了。
少年身形的两位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刹的慌张,但很快锦美人笑道:“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殿下躲在蒹葭后,我还当是一只小鹭鸶鸟儿呢。”
青烟升上几寸,消散在月色里。
乌须唏嘘道:“这相见多美,最后怎会……”
看了眼已望着这画面入神的两位仙君,借着影壁退入黑暗中。
冥君望了望天色,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要离开,才走了不远,心中就暗道,这尾巴又跟上来了。
“你也有跟着本君跑场子的兴致么?”乌须对默默不语跟来的阿瓜道。
阿瓜则像是学聪明了点,知道找话题了,说:“我想知道,你方才没说完的……最后如何了?”
“相遇如此之好,收梢却大多相似。”冥君道,“只是于世人而言,一生就如顺水而下,无法回头,倒也能在最后,安然地道声只是惘然罢了。”
阿瓜观他神色,仅仅是在感叹世间收场。
“……你要去哪里?”阿瓜突然问道。
“你不能猜到吗?”乌须挑眉:“本君要去云盖宗。”
阿瓜眼睫剧颤,慢慢将袖子推上去,冥君却道:“本君要寻的念珠必定要未与旁他的灵力相融,若是掺了其他灵力,便会导致开启有误,得不偿失。”
软袖垂了下来,阿瓜默默不语,半晌后才道:“不是说好,我去么。”
“拿你取乐罢了。”乌须无所谓摆手,“本君自己的事情,若非万不得已,不会借他人之手完成,毕竟谁也不知经了几道手,中途又会生出怎样的乱子。”
“所以,云盖宗本君要亲自去。”
他上下瞧了一遍阿瓜,这朴素衣衫下的身体细瘦如少年,仿佛轻易便能将其拿捏。
但乌须对其不过一时的兴趣,如今要开始操办正事,倒觉没必要在此人身上耽误时间。
“我可否……”阿瓜艰涩道:“一同去?”
“那你要给我个理由。”乌须眯眼道:“总不能是因为你亦对纪宗主的姿容好奇,要一探究竟?”
他如此自然地提及纪宗主,语调稀松平常,坦荡地承认着对纪沉关的欣赏,但又好似仅仅是停留在对故友的赞扬上,未见半分的回避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