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触手是什么时候钻出来的,不知道这段时间內楚黎有没有醒来过、有没有发现他的触手。
只知道现在情况十分棘手。
更棘手的是——不知是因为方才响起的手机闹钟,还是因为快速收回的触手,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突然轻拱了一下,呼吸並不均匀,似有被吵醒的趋势。
蒋辞遇不由屏住呼吸,整颗心臟都快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
下一秒,怀里的人又动了动,方才搭在触手上的那只手搂上了他的腰,腿也向上抬了抬,喉咙里发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哼唧,像是小猫在他怀里撒娇。
不出意外的话是要醒过来了。
一时间,蒋辞遇不知道该担心触手的问题,还是该担心两人如今的体位问题。
终於,毛茸茸的脑袋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惺忪的狐狸眼闭上又睁开,半眯着与他的视线聚焦。
「早。」声音糯糯的。
说完又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打了个哈欠,有热气喷洒在他的怀里,头顶呆毛翘起好几撮,蹭得他的脖颈微痒。
蒋辞遇嗓子干哑,像是被火灼过,闷闷地「嗯」了一声回应。
几秒钟后,怀里的人似是彻底清醒过来,放下搭在他身上的腿和胳膊,与他拉开一点距离,揉揉眼睛,又开了口,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还在下雨吗?」
声音、语调都与平时无异,瞧不出任何反常的地方。
单就从他怀里醒来这一点而言,楚黎没有太大反应也很正常。
在这方面楚黎向来游刃有余,心被牵着走的只有自己而已。
蒋辞遇又嗯一声,视线闪烁,不太敢看他,却又不得不关注他的反应,妄图看穿昨晚睡着之后他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的触手。
但在发现楚黎揉眼睛的手就是昨晚被他弄得湿噠噠的那只手后,蒋辞遇的喉结快速滚动一下,心虚值在这一刻达到了巔峰。
即便昨晚他已经将这只手擦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但还是被罪恶感支配。
楚黎看他一眼,将他紧张、侷促、害羞的模样看在眼里,尤其是那对大早上便烧红的耳朵,眼睛微弯,道:「今天也送我去工作室吧。」
在床上,连客套的语气都省去了。
蒋辞遇:「……好。」
对於成为楚黎专属司机这件事情,蒋辞遇倒是没有任何怨言,他喜欢接送楚黎上下班,喜欢这种融入他生活的感觉。
仅一次便喜欢上了。
直到起床洗漱,蒋辞遇都没有发现楚黎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初步猜测楚黎並没有发现他的触手。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打算将楚黎送去工作室之后拨一通电话给任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