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翡钰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目光,只匆匆地拿了银针,跟着李大哥出门。
还没进李家的院门,就能听见屋里传来呼喊声。
“娘!你怎么了?大夫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娘!”
是李家女儿的声音,谭翡钰脚步没停,而是加快了步伐。
屋里原本躺在床上的李大嫂,此时坐在床上,半个身子探出床外,手抚着胸口不停地呕吐,铜盆里一片狼藉。
“怎么办,谭大夫,我娘她一直在吐。”
李家女儿看到谭翡钰,仿佛一眼看到了救星,急忙发问。
“谭大夫,求你救救我婆娘。”
不同于曹元廷几人对她的怀疑,李家父女眼中对她仍然是满满的信任。
谭翡钰有些不敢看这样的目光,但仍然坚定地对二人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
她上前执起李大嫂的手腕,另一只手捏在她的内关穴上按压,试图缓解她的呕吐。
这脉象……筋肉之间,时而急促连跳数下,时而缓沉不可探。
竟有些像雀啄脉,但又不全似,疫症怎么会是这种脉象?
“谭大夫,我娘的病……很严重吗?”
许是看到了谭翡钰紧锁的眉头,李家女儿也更加不安起来,慌声追问。
“大妞,别打扰谭大夫,让她专心给你娘看病。”
李大哥也是一脸焦急的样子,但还是强自忍耐着安慰女儿。
“稍等片刻。”
谭翡钰给了两人一个安慰的眼神,又继续闭目诊脉。
“我就说她不过是
个半吊子野大夫,会点小伎俩就敢出来行医,根本医不好疫症。”
谭翡钰再次睁眼,才发现组内的老师和同学也来了,说话的是曹元廷,他看向谭翡钰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不要打扰她诊脉。”
看起来舒延岸对她的信任也并不多,但还是制止了曹元廷,示意谭翡钰继续诊脉。
谭翡钰努力沉下心思,细细感受脉象。
半晌,谭翡钰才放开李大嫂的手,转头拿起银针,却迟迟没有下针。
“大夫,我娘她……”
“李大嫂她退热后这几个时辰,可曾进食了什么东西?”
谭翡钰捏着银针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就喝了一点稀粥,因为娘已经一日多没吃东西,不敢吃太多,怕不好克化。”
大妞仔细回想,一点儿也不敢漏下。
“这样是对的,她发热几天,肠胃太弱,不宜进食太多,”谭翡钰点点头,“你再想想,还有别的吗?”
“对了!我婆娘喝了粥好点了,非要趁着天没黑透,去把这两日的衣服淘洗了,我本来拦着,烧水的时候没注意她就去了,回来没多会儿就这样了。”
李大哥一拍脑门,懊恼道。
“都怪我,没有看好她,谭大夫,我婆娘她是不是因为太过劳累,所以才复发的?”
“刚刚退热,身体还虚弱,确实不应该做活计……”谭翡钰自言自语道,注意到李大哥脸上愈发懊悔的神色,又忙补充,“不过,仅仅劳累应当不
会引起这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