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当两人意外地参加了同一场秀,宴萧终于在后台寻到了单独和梵粲谈话的机会,“你要跟我分手吗?”他的嗓音微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极其艰难地挤出了一点声音。
“是你先放弃了我。”梵粲看着这样的宴萧,似乎尝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然而心中却又并未感受到真正的痛快,因为在看到宴萧露出痛苦的神情时,他的心也会跟着一起疼。
宴萧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血液裹挟了一般,有种凝滞般的疼痛,拉扯着他的思绪也跟着不断地下坠,像是要径直坠进深渊一般,“我”他刚要说些什么,却被路过的两人谈话声给打断了。
“李聃可真厉害啊,对赌协议只剩一个月了还能填上那么大个窟窿。”
“谁说不是呢,上亿的资源说给就给他了,他背后得有多大的金主啊,啧啧啧”
梵粲轻哼了一声,“真是大方。”他说完便旋身离开了,没再给宴萧说话的机会。
其实,就算梵粲不走,宴萧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他确实是出手帮了李聃。而那份援助背后的复杂情感,就如同被迷雾笼罩的夜空,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彻底地看清。
他其实也知道这份援助并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帮助,因为这其中的确掺杂了太多的情感纠葛,有对李聃的同情,也有对年少那份纯粹情谊的追忆,更有对命运无常的感慨。
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乱麻,的确让他无法找到一条清晰的脉络去向梵粲解释。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梵粲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痛恨这样犹豫不决的自己,同时却又感到无能为力。
其实他也明白,无论自己如何解释,都无法明确地说出这份援助背后的真实含义,这也是他一直都没有主动去找梵粲的原因,一份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情感,又如何能期待梵粲去理解呢?
厚脸皮
这一段时间,梵粲都住在自己在市中心买的那一所公寓里,那里的交通十分便利,去公司只要十分钟的路程。不过,他自和宴萧在一起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住过了,所以一开始搬回去住时,还让家政公司的人员专门过去打扫了一下。
尽管一直都没有主动联系宴萧,但梵粲的心气儿也是不顺的,所以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地心烦意乱,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这一栋公寓的面积不大,但装修得很不错,蓝色地中海的家装风格十分亮眼,带给人一种治愈系的感觉。知道这栋公寓的人不多,梵粲除了宴萧也从没带人回来过,这里也可以算是梵粲的私人秘密基地了。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大哥的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不禁微微吃了一惊,“大哥,你怎么来了?”
梵傅一挑眉,“我不能来?”
“我可没说。”梵粲撇了撇嘴,又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啊?”
“只要想找自然就能找到。”梵傅双手抱臂地倚着车头,凉凉地抬眸看他,“堵着门口做什么,不想让我上去?”
梵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他大哥上楼,把他让进了门。
“你三个月没回家了。”他的大哥一坐下,果不其然地就开始说教了,“要不是应爸随口跟我提起,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梵粲小时候长得很可爱,应皓庚是最喜欢逗弄他的,经常把他抱在怀里哄着:“宝宝,看镜头。”然后咔嚓咔嚓拍下好几张自己和小梵粲的搞怪表情包合影。
梵粲知道他的oga老爸才不是随口提起,便开口道:“我这几天刚准备回去呢,结果你就过来了。”
“少来。”梵傅不吃他这一套,“你和宴萧是怎么回事?”
梵粲此时最不想提的就是宴萧,“没怎么,你别管了。”他看似完全不想谈这件事,便低头看起了手机。
梵傅随手盘着桌上的一个水晶摆件儿,比他更加不耐,“你以为我想管?是应爸抱怨你们好久都没来了,想让你们一起回去吃个饭。”
“别想了,他最近忙得很,根本就没空。”梵粲的语气硬邦邦的。
“你们吵架了?”梵傅此时也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嘴下毫不留情地数落道:“你当初为了追到人家使得那些手段当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现在可倒好,追到手了,就不再是捧在手心里的宝了,吵架了也不去哄。”
梵粲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抿紧嘴唇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梵傅见他的脸色有点僵,那张总是不可一世的脸上好似还生出了点可怜兮兮的神色,最终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我懒得管你们的事,这周末是应爸的生日,如果宴萧来不了,你就自己过来吧。”
李聃在对赌协议的最后一个月堪堪完成了合同上规定的业绩,总算是不用向家里面求援并且退圈了,然而这也是宴萧倾尽自己的资源才帮他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可即便如此,他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因为把自己和洛生的合作计划向宴萧和盘托出而得罪了金玉集团,在所有金玉集团涉及到的影视资源中都被彻底封杀了。
同时,他也毫无疑问地得罪了梵粲,泛舟地产旗下的经纪公司也占据了影视圈里的半壁江山,这其中的资源就更不用想了,梵粲不给他穿小鞋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如今,宴萧已经因为自己的事和梵粲闹翻了,李聃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去拜托宴萧替自己向梵粲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