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夜让一切声音都变得那么震耳欲聋,两颗乱跳的心疯得像一场暴风雨。
“你……”
秦淮吞下一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发出干涩的声音,可话还未说完,就被枭遥的一个拥抱堵了回去。这下,秦淮彻底趴在了枭遥的身上。
这个拥抱紧得快要窒息,几乎不给人可以挣脱的可能。如同汹涌浪潮,要将人吞没。
秦淮感受到颈窝处枭遥深深的呼吸,听见枭遥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一边念着,一边用鼻尖蹭他的侧颈。如触电般的痒意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又被对方摁下,变本加厉。
枭遥喷在他皮肤上的呼吸是热的,那副眼镜的镜腿却冰冷冷,时不时划过耳垂,叫人畏缩。
他闻见枭遥信息素的气味——不是从柜子里这些柔软织物上头散出来的,而是从这些衣物的主人的身上发出来的。这股香气浓郁而饱满,近乎引诱一般,试探着秦淮的神经。他清楚地知道,枭遥又在给他下套了。
他的眼泪落到秦淮颈边,打湿他的衣领。秦淮抬手,轻轻顺了顺枭遥的头发,耐着性子问他:“哭什么?”
枭遥闷了半天,半晌,才委屈地说了句:“我想你嘛。”
秦淮无奈地笑了:“我在这儿啊。”
枭遥不说话了,只将他抱得更紧。秦淮只好没脾气地由着他来,一手摸着他的头发,一手在他肩膀处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
空间里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秦淮的腺体已有些发烫,可他看着怀里哭个不停的人,又不舍得走。
枭遥忽然抬起头看着他,黏黏糊糊地说:“亲亲我。”
秦淮叹了一口气,捧着他的脸,俯身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枭遥似乎并不满足,一分开,他就嘟囔着开口:“不够。”
秦淮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低声骂了他一句不要脸,还是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吻被枭遥延得很长,近乎让人喘不过气。唇舌交缠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更加让人脸热羞耻,细细水声清晰地响在耳边,其余什么都听不见了。
吻到中途,秦淮感觉面前的人退开了些许,一睁眼,便看见枭遥偏开脸,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丢去一旁。至此,秦淮脑袋里最后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断了。
雨点从唇角落到身上,单薄的夏衣没有一丝防御力,纠扯几番便褪去了,胸前无一处幸免。他紧咬着唇,只听得见自己急促不稳的呼吸。游走到底线时,他抵住对方伸向他的手,小声提醒道:“你姐姐在隔壁。”
枭遥却眯着一双被泪打得湿漉漉的眼睛,半哭半笑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
秦淮知道,他又在给自己下套……可有什么办法,他好像还挺乐意被下套的。
“贱骨头……”
一声笑骂,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说】
天塌下来嘴顶着
时含沙的婚礼酒宴在榆海最大的一家酒店举办,光是门口的红地毯就从大堂一路铺到人行道,来来往往宾客不少,很是热闹。秦淮临出门前提前在吕一哲的那个小群里知会了一声,因此他和枭遥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吕一哲伸着个脖子踮着脚在门口东张西望。
“诶!这儿!这儿!”
一看见秦淮,吕一哲就跳起来招手,生怕他们看不见他。大老远的时候,秦淮还觉得没什么,走到近前,再一看面前这家伙,才发现变化真是大。
吕一哲高中时最标志性的那一头鸡窝头发已经梳得干干净净,打理得十分清爽,脸颊上两团婴儿肥也褪去了,显得人更加成熟,倒是看着靠谱多了。
不过,看着靠谱归看着靠谱,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调。光是从酒店大堂走到电梯里的这一小段距离,他的嘴就没停下来过,叭叭叭说了一大堆,依旧和以前一样有趣。
到达酒宴厅入座以后,秦淮四下扫视了一圈,发现有好些像他们这样年纪的年轻人,其中一些眼熟,虽然他记不清,但是也能大概猜出来是以前他们班里的人,至于另外那一些,据吕一哲所说,不是亲戚就是他们之后的几届学生里的——这简直说了跟没说一样。
罗京和丁斯润没多久也到了,依旧是吕一哲出去接的。罗京的变化不大,依旧是一副利落飒爽的样子,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丁斯润。
她一改从前乖训的模样,一头长发染着亮眼的颜色,举手投足毫不怯场,让人眼前一亮。吕一哲嘴巴最快,还没等人家坐下就开始采访她,问她今天这套ootd是什么主题,有什么巧思。丁斯润被他逗得笑个不停,就差伸手打他了。
许多年过去,看到大家都过得不错,秦淮的心情不知为何也跟着好了起来。
吕一哲当年高考成绩一般,上不了什么名牌大学,就本本分分地报了一个普通二本,大学毕业以后,就跟着家里人去苏城做布料生意了。起初许多事项弄不明白,他天天都得被自个儿的爹在下属面前指着鼻子骂,后来慢慢学,慢慢了解,现在也算是能顶起家里产业的半边天,是个小老板了。据说明年打算去北方那边发展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找找新的风口。
罗京高中读书时就成绩好,是在学校荣誉公告栏里常驻的学生,高考志愿填了一所政法大学,现在在一家律所上班,是个小有名气的厉害律师。据她所说——劝人学法,天打雷劈!
而变化最大的丁斯润,现在是一名自媒体博主,涉猎范围很广,最近正在尝试突破舒适圈,准备去游戏区试一试。她原生家庭的事情,秦淮稍微知道一些,不过并不全面,关于这一点,丁斯润似乎也不愿多说,因此在场并未提起。她只是笑着说,自己考去了很远很远的一所大学,离榆海有十万八千里,谁都找不着她,她算是逃出去了。至于为什么用“逃出去”这个形容,她没多说,大家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