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看,映入眼前的是一个身穿墨蓝色西装,成熟而冰冷的中年男人。他皮肤白皙,看起来病态的慵懒,线条利落的脸蛋并不十分出色,却从骨子里透着一份让人不敢直视的,身居高位者特有的气势。
而在他的身前,一个极为俊美的长发青年正单膝跪着,面色沉静地为他修剪着指甲。
但白千严更多注意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也有双墨绿色的瞳,看过来的时候,让他心脏莫名一缩,竟有些不敢对视。
这时,另一个守在中年男人身边的阴柔青年拿出一份资料,低声地念了出来:“白千严,15岁。父母在他7岁时车祸丧生后,被几个亲戚轮流收养,高中缀学过一年,之后便搬出自立。在一家酒吧打工。缀学期间当过扒手,被抓过一次,有案底。另外——”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停止了。看起来薄情的嘴角渐渐浮出一抹极其冰冷的笑意:“孤儿、变态、偷窃、很好……”
说着,他站起身朝白千严一步步走来,他走得很慢,却每一步都像踩踏在心脏上那般,尽是无形的威压。
“呜!”
白千严被对方一脚踩住头部压在地板上,眼前一片发黑。
然后,中年男人阴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说,接近我儿子的目的。”
“没有……”
白千严浑身屈辱地颤抖,却动弹不得。
“想要钱?”
“我对他没有恶意,只是……”
他从来就没图过什么。
“哦?”男人讽刺的笑声低沉地传来:“只是什么?觉得他看起来很寂寞,你只是爱心泛滥想当个知心哥哥?那么,你教会了他什么?”
“逃课,欺骗家长,私自外出?”
“将来有一天,再教会他跟你一样,变成变态?被社会像蛆虫一样排挤?”
说着,男人的声音也有些不稳的怒,脚下踩着的力道瞬间加大了。
“不是……”白千严胸口一直刺疼,反驳的语气却有些苍白。
“真不懂你拿什么脸站在我儿子面前,一副爱护他的样子,却丝毫没有为他考虑。”男人似乎早已看透了白千严的心态,也知晓他对自己儿子的情感,以至于每一句话都像极为精准的利刃般吗,尖锐地从他心脏刺穿。白千严双唇哆嗦着,半天都没办法说出一句话。男人的话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没有资格站在那个孩子面前。一个大人的阴暗面,不管他怎么刻意掩饰,都会无意识地影响到孩子,尤其是当那个孩子还对这个大人十分信任跟依赖的时候,就会影响更大……他虽然没有卖过身,可经历过的黑暗多少扭曲着一点自己的内心,以至于有时将阴沉的一面展露在那孩子的面前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