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给沈星河递了一个眼色,沈星河马上明白,她起身拉着清平郡主,笑吟吟道:“我饿了,清平你能带我拿些点心吃吗?”
清平郡主看了看凌云,瞟了眼自己哥哥,微笑道:“好。”
“她不方便听吗?”霁郡王望着她们消失的背影,收回目光,望着冷漠的男人问道。
“这是你我之间的交易,与其他人无关。”
“她是当事人,有知道的权利。”霁郡王摇头,不赞同。
“你既然决定保护她,替她遮蔽风雨,自然她活在你的阴影下,不受惊吓侵扰,安全茁壮的成长,何必操心外界的事情?”凌云脸上风轻云淡。“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徒增烦恼。”
“恕我直言,您这样的想法对我来说,过于自负傲慢。”霁郡王沉默了一瞬,他思索片刻后,决定实话实话,“她不是弱者,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脆弱。所谓一人来背负、来承担,不过是承诺者自满。这不是我一人的决断,让清平知道真相,是让她明白我们所要面对的一切。”
凌云眯了眯眼,声音依旧淡漠,“你心智很强,她跟你不一样。你所谓的真相,对她来说并非最好的结果。”
“清平是依靠仇恨和社会证明支撑来到这的,她有抗争的力量,表达自己想法,我若是瞒着她,便是自我感动的怜悯。”
“……”
最近支离破碎的梦境画面越发清晰,她站在很远处看着他,白发红眸,手中的鞭子在滴血,表情漠然,看着满地尸骸。
她身旁还站着那人,她缠绕他而生长美艳的罂粟花,开着尸山血海上,透着糜烂而黑暗的美。
没有第一次杀人的崩溃,她生长的很好,甘之如饴。
这画面让凌云感受一道无形的屏障,他的直觉在警告他。
“恕我失礼,这是您的报酬。”
霁郡王觉得凌云话里有话,有些奇怪,但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不想和凌云争论这个话题对错。目前最重要的解决好王权问题,避免朝野动荡。
把木盒放在桌上,他也不怕凌云直接抢了去,他相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凌云瞥了一眼木盒,眼神平静,里面是他要的忘忧花。“你要换什么?”
“请把清平的发色一直保持白色。”
“你确定?”凌云重复了问一遍,琉璃色的眸子审视着他。
“是的。”霁郡王不解对方为什么再问。
“你在替一个给你下毒的人谋划?”凌云勾起嘲讽的笑容,“朝阳虽不致死,也让你吃了点苦头。”
“这药材是我先送她的。”少年垂下眼眸,之前他们互相给对方使绊子,现在长一辈基本都散了,需要互相扶持。
“你可以为你自己谋求,比如你的发色问题,分明你各方面都比你妹妹优秀,可在知道血统那一刻,你还是选择让位于她,不是很在意吗?”
“再比如你身上毒素还没清干净,辗转反侧很难受吧。”
凌云眼眸露出玩味的笑容,他缓缓道。
引诱他做出更有利自己的选择。
“不必了,我就要她的发色保持不变。”少年摇摇头。
忘忧花是历代王储的传承,现在只有他知道忘忧花的位置,主导权在他手上,他大可以瞒着清平,跟凌云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交易。
若无家宴发生的变故,他大抵真会这么做,现在他只有清平一位亲人了。
“我讨厌给人第二次机会。”凌云突然觉得一阵无趣,他蓦然想起那和他相似面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