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请你走吗?”
裴晏耷拉着脑袋:“好吧。”
转过身,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
谢时年确保他离开之后,才躺回到床上,房间的隔音很好,听不到外面的雨声以及游轮其他部分的吵闹,谢时年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发烧,有些冷。
刚吃的止疼药有退烧的效果,他不打算再吃别的药,窝在一边,被子拢到下巴,沉沉睡去。
裴晏没有回自己房间,他没说谎,他的房卡在出门的时候没带,但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忘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闲来无事,反正回不去,也无人接收,裴晏也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玩的意思,换了条路线,沿着指示牌,往酒厅的方向走去。
酒厅里有一个人。
唐庭笙。
“你和谢时年还真是心有灵犀,他刚走,你又来了。”
相比起来,唐庭笙和裴晏更熟悉一点,沟通也就更随意。
裴晏也不隐瞒:“我从他那里来的。”
“哦?”唐庭笙挑眉,“谢时年居然让你进门,可喜可贺。”
“还以为,他这辈子不会见你。”
裴晏从成排的酒柜中挑出一瓶度数比较高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个一干二净。
唐庭笙坐在黑暗的阴影中,不仔细看,看不到人在哪里,只听得见他调侃的声音:“借酒消愁不是你的作风啊。”
“作风,”裴晏嘲讽他:“你这种母胎单身,不知道爱情的烦恼是什么。”
唐庭笙被他噎了一下,随即说:“懂爱情有什么用呢,谢时年不还照样不理你。”
“谢时年懂爱情吧,从小顺风顺水,相比我们两个人,他可以说没吃过苦。”
“三十年的人生唯一吃过的苦就是爱情的苦。”
“还是你带给他的。”
“当年,港城媒体提起谢时年是清风朗月,港城的完美情人之选,现如今,提起他,只能是千疮百孔。”
被认定的主子抛弃,成为两城民众的笑柄,消失三年,只剩下一具残缺的身体,怎么不算是千疮百孔呢。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呢?”
“说实话,要我是谢时年,现在一定将你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你居然还活着,也是罕见。”
“也不知道是他太懦弱,还是你太无情。”
唐庭笙一句句,都是别人不敢同裴晏说的话,也是谢时年,从来没和他说过的话。
唐庭笙代表的,就是外人。
原来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裴晏头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谢时年受到的伤害有多少。
自己曾经带给他的,现在众多人讨论,不断提起他曾经受到的伤害,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可谢时年总说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