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爸妈,”谢时年羞愧得头也不敢抬,“对不起,没能陪在你们的身边尽孝,对不起……”
他今年三十三岁,父母都已经近六十岁,出去都要被年轻人叫爷爷奶奶的年纪了,却因为担心他,更是老了十几岁。
妈妈那么爱美,头发都白了,怎么没去染头发呢。
她明明是和姐姐一起出门,都要被夸是姐姐和妹妹的美人啊。
却因为他,日日担心,满脸疲惫。
“起来。”谢父搀着他的手臂,将谢时年拉起来。
“谢谢爸。”谢时年眼泪汪汪地看着谢父,谢父望着他,和当时见的最后一面没有变化的脸,一股酸涩涌上他的眼睛,他眨了眨眼。
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最终只化为一句话:“回来就好。”
他敢来打断腿
谢时年肩膀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当然,他没有让家人知道。
在家陪父母一段时间,谢时年借口称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海城,便找到做手术的时机,医院,主刀医生都是陈凛替他安排的。
准确的来说,是陈凛的上司,唐庭笙。
唐庭笙大发善心,实在是少见,更何况谢时年与唐庭笙本就不算熟悉,只是打过几个照面。
港城的太子爷,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几个人真正见过他,整个港城上层社会的人都知道,要见唐庭笙,首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陈凛就是他的传话人,大部分情况下,陈凛说的话,就是他的圣旨。
谢时年这次手术,唐庭笙肯帮忙,看的也是陈凛的面子。
但不管怎么说,谢时年终究是欠唐庭笙一个人情,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欠容易,还却难,尤其欠的还是唐庭笙的人情。
唐庭笙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也不能说奇怪,在港城最鼎盛的家族中出生,最小便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所收到的压力,非常人所能想象。
直白的来说,他的前半生,都是在监控中度过的,出行都有保镖,既是保护,也是监视,回到家里,就连卧室,都有监控,监视他何时睡觉,何时起床,监视他什么时间在做什么事情。
一旦发现规定的时间没有做规定的事情,唐庭笙便会收到家族的处置。
常年的监控下,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但唐庭笙,行事如常,从来没有被抓到把柄,也没有收到过惩罚。
他隐忍,直到二十五岁那年,全权接手家族产业,成为家族当家人,也成为港城第一位太子爷。
这种人,要是说没有点心理疾病,谢时年是不信的。
但陈凛说他没有,他和谢时年强调过很多次,唐庭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