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脸上散漫的表情,以及蓝绿色眼睛中的笑意。玉响明白,这是一只自由的精灵,不会随着外界的风飘荡,他追随着心中的风,前往何方,在何处停留,都取决于自己的想法。
“塞西莉亚花的花语是浪子的真情,但我已不是浪子,想送这花给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因为在我心里,这种只在山崖顶上享受高天之风的白色野花,是全提瓦特最美的花。我想将最美的花送给所爱之人,仅此而已。”
“……动听所需要的往往不是优美的词句,哪怕是最朴实无华的言语,只要真情实意,就是无比动听的。诗也是如此,没有情感的诗,就算再优美也是华而不实。”温迪放下酒杯,一手托腮,一手拿起桌上的蒲公英举至面前。蒲公英挡住了面前直率的爱慕者的半张脸,但透过蒲公英,他能看到对方漆黑眼眸中真挚的心意。
“你说得确实十分动听,连吟游诗人听了都忍不住心动。不过对刚一见钟情的人表白,就算是自由之都,也会不会过于自由了呢?”
“人的一生如此短暂,我只是害怕留下遗憾罢了。”玉响回答。有想法就去做,这是父亲去世后,他一向坚持的原则。
“唔,竟然这么严肃,那我也得认真回应我的追求者了啊。”温迪这样说着,有模有样地盯着坐姿端正的玉响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笑道:“这样吧,请我喝杯蒲公英酒,全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就是你的男朋友了,如何?”
“……啊。”是意料之外的答复,玉响有些怔愣。回过神时,便立马明白过来面前的吟游诗人或许是起了玩心——这样也好,玉响觉得这已经是超出预期的结果了,他笑着回答:“哪怕是请你喝一辈子的蒲公英酒,我也是愿意的。但是酒喝太多对身体不好,在外面喝醉了也不安全……”
“可不要小看我的酒量哦。”温迪说着朝玉响伸出手,玉响疑惑地盯着那只手看了片刻,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抬手轻轻握住它。
看着相握的手,温迪笑了起来,对上骑士温和的眼眸,“而且喝醉了也没关系吧,毕竟我的骑士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愿有人能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
风,是一个容易被忽视的背景色,但可能是因为玉响出生在风神护佑下的城邦,他对风十分敏感。
轻快的风、沉重的风、压抑的风……在漫长旅途中,玉响感受过许许多多的风。
那段时光艰难又享受,玉响体会过危难时刻的惊险,看到过一辈子都无法遗忘的美景,也遇到了知心的好友……风带领他走过的那十年旅途,是玉响一生中最精彩的一段。毫不夸张地说,有了这样的十年,直接让风把他带到已故的父亲身旁玉响都不会觉得遗憾——这是玩笑,谁能说得准会不会有更美的事物等在前方呢?
叶间早露微凉,玉响笔直地立于蒙德城门一侧,凝视面前平静的果酒湖,指尖因清晨的寒风带上了一丝凉意。正是清晨值班守门的时间,玉响的心却随风飘远。
“站岗时间走神,可不是好骑士哦。”
离耳朵很近的地方突然传来声音,玉响一惊,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绿衣少年面带微笑凑到他面前。不妙的距离,玉响下意识想后撤一步,但在看清那绿衣少年的脸后又顿住了脚,失神片刻,道:“抱歉,是我失职……”
“哦?你能看出他在走神,真是厉害啊。”城门另一侧的守卫惊奇地挑起眉,与站得笔直的玉响相反,他放松地侧靠着城墙,看上去有些懒散。
“不要小看世上最好的吟游诗人的眼力哦,最好的诗歌可少不了善于观察的眼啊。”温迪大大方方扬起笑容,毫不谦虚地自夸。玉响觉得如果他去了崇尚自谦的璃月,一定会被认为是个非同寻常的妙人。
“世上最好的吟游诗人吗?小兄弟真是自信啊,不过你这年纪有信心是好事。”守卫看了眼比他矮上半个头、脸也看起来很年轻的吟游诗人,“但眼力好这点倒是不错,竟然能看出玉响走神……这家伙十年没见了,变化不小,以前他就是个玻璃球,一眼便知道在想什么,现在则跟个煤球一样,只能看见乌漆嘛黑的外壳。”
玉响被他的形容逗乐了,好笑地摇摇头,“十年过去了,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介绍一下吧,他叫科里尔,是我的竹马。”玉响示意了下那守卫,向温迪介绍。
科里尔抬抬手,算是打了招呼,他认真瞧了眼温迪,道:“没想到玉响刚回来就认识了位吟游诗人,话说你看着还挺面熟……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最近很有人气的吟游诗人,总会弹些十分古老的曲子还有从没听闻的歌。我听过你的演奏,世上最好的吟游诗人……看来不是说大话啊。”
“欸嘿,感谢你的认可,喜欢我的歌的话就请我一杯苹果酒吧,可以为你倾情弹奏一首哦。不过得先赊着,毕竟我现在——”温迪拖长语调卖关子,突然伸手揽过旁边毫无防备的玉响,“是来看我的男朋友的。”
玉响被这么一揽,几乎整张脸都贴上了温迪的头发,顿时浑身僵硬。
“……男朋友?”科里尔讶异地来回看了看两人,“玉响竟然开窍了?而且他才回来多久,就谈了个男朋友,你们……怎么做到的?”
“嗯哼~这说起来就是一个浪漫的故事了,在一个美妙的风花节,一位骑士……”
“咳咳。”玉响尴尬地咳嗽几声打断吟游诗人那漫长的“浪漫故事”,温迪的手还搭在他的脖子旁,玉响不习惯肢体接触,忍不住绷紧了肩膀。他对科里尔简述:“风花节巡逻时,我碰见温迪演奏,一见钟情后表白,最后用一杯蒲公英酒换来了这位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