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好了?事业有成,功成名就,哪有不好的地方,而且好不好和韩小姐没有关系吧?”傅菀青讽刺的看着韩溪知,语气终于承受不住的带上了恼火。
“是的,你现在肯定很好,那我就放心了!”韩溪知的话越说越低,最后的那句话傅菀青没听清,但是她也不可能去问韩溪知,两个人只能这样僵持着。
韩溪知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像是放下了什么,但是在傅菀青看来这更像是玩弄,是韩溪知当年对她的欺骗的得意。
“你很高兴吗?”傅菀青看着韩溪知的眼神带上了不怠,故意错解韩溪知的表情,微眯着眼睛吐出了最残忍的话语:“韩溪知,你凭什么高兴?”
韩溪知脸色刹那间更加白,如同受到什么打击一般捂住了心口,看着傅菀青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受伤,但是很快的被掩盖了下去,没有让傅菀青看到。
“无论我过得好不好,这些和韩小姐不是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吗?”傅菀青修饰得漂亮的菱形唇形微微张合,以最漂亮的角度说出最伤人心的话语,刀刀砍入她自己唯一喜欢过的人的心上。
“韩溪知,从你走的那一天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过的什么样的生活,我是低贱还是高傲,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我们之间桥归桥,路归路。”
傅菀青这一长段话说得痛快,像是把这七年里的煎熬和痛苦全都对着当年的罪魁祸首发泄出来,日日夜夜积累下来的负面情绪成了一把把箭,射中了韩溪知,也痛到了她的手。
傅菀青恨韩溪知吗?一开始是不恨的,她曾经也幻想过韩溪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也无法抵消每一个夜晚突如其来的惊醒后,傅菀青开始恨了,但是爱和恨本来就是双生的藤蔓啊,她们本来就是相互依偎着长大的,在爱情里恨有多浓,爱就有多深。
韩溪知看着面前纹丝未动的咖啡,有些动容的说:“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任何资格对你说这些。”
傅菀青看着韩溪知的样子有一些痛快,但是痛快过后却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开始啃食她,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像是一场胜利过后的苍凉与孤独,仿若吸食鸦片的人成瘾的痛苦泛滥上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韩溪知抬眸看着那张她曾经无数次近距离打量过,后来在屏幕里无数次细细摸索的脸,她见证了傅菀青的颓废,见证了她的重振,更见证了她的攀爬,最终登上了高峰,只是前两个是曾经的她亲眼目睹的,而后两个是她在放弃后从网络上见证的。
前者是甜蜜的回忆,后者是无尽的悲鸣。
她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构建的那点甜最后要用一辈子来回忆,也只能回忆,回忆曾经的青葱,回忆曾经的年少,回忆那个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女孩。
韩溪知不是没有尝试过遗忘,在一开始的三年里她尝试过无数的方法强迫自己去遗忘,在无尽的痛苦里她唯一的一点甜是傅菀青,她怎么可能回去遗忘呢?遗忘对于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不是吗?
比起遗忘,韩溪知选择了放纵,所以她回到了万宁县,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傅菀青也回来了,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刚好撞了个正着。
“那就希望我以后不会再遇见你了。”傅菀青最后撇下了这一句话,咽下了杯子里最后的一口咖啡,抓起了一旁的小包就起身往外走。
再也不见吗?韩溪知苦笑着,心脏处愈发的难受,明明已经习惯了的痛感此刻却像是她第一次发病时候的那般无法控制。
氧气一点点的被吸入肺部,供养着身体里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清晰的脉博声像是身体自动发出了警告,要求着她们的主人进行自救。
韩溪知眼前的光亮被夺走,像是黑夜里被突然关掉的灯,独属于夜色的浪漫和恐惧席卷于她,单看她选择浪漫还是恐惧。
最后的一丝光无法抓捕,它最终还是逃离了,韩溪知的意识陷到了泥沼里,裹上厚重的淤泥,被拖带着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惊呼声,摔倒声终于让傅菀青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聚集的人群,那抹熟悉的,刚刚盯着看了很久的白就在地板上铺摊开来,像是一朵盛开了的,可怜的花儿,柔弱无骨的瘫倒在地上。
傅菀青身体比脑子先快了一步,蹲在韩溪知身边的时候,旁边查看韩溪知情况的一个服务员惊呼了一声,像是认出了傅菀青的身份,但是她的惊呼不能持续太久,傅菀青直接大喊了一句叫救护车,她只能赶忙去联系医院了。
听见了傅菀青那一句话,围观的人又有好几个认出了傅菀青身份的人,但是此刻的她们没有去追星的欲望,明星在生命的面前不值一提。
救护车呼啸着赶到,傅菀青亮明了和患者认识的身份被允许上了救护车,其他人都被隔绝在外,搭载着希望与生命往医院飞驰。
救护车上的医生脱下了听诊器,一双眼睛像是利剑一样往傅菀青身上戳:“你是病人的朋友?”
傅菀青整个人一僵,像是僵尸一样缓慢的点点头:“是。”
“病人情绪起伏太大了,她患有心脏病,你们这些家属病人就不知道平时一定要注意她的情绪吗?”医生的语气愈发的严肃:“平时不注意,现在这不就是后果了?”
隔壁还在急救的医生看着心率仪里逐渐平稳的心率松了口气,瘫坐在一旁:“暂时没事了。”
原本因为刚刚那个医生的话而呆滞在原地的傅菀青听见这句话立马来精神了:“真的没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