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津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嘴角却无意识向下收敛,视线定在手背,脑海中闪过刚才在监控室看见的画面。
在看见盛观音在直播间的镜头下,兢兢业业按着台本,说那些从前她根本不可能说出的话时,祁时津本以为自己会觉得高兴。
盛观音不是很清高吗?
不是口口声声说看不上他的那点儿臭钱,让他滚远点吗?
怎么现在却为了那点儿他曾经满心欢喜捧到盛观音面前,却被她不屑一顾的东西付出那么那么多代价,按着台本和别人互动,要对镜头露出笑容。
最后,还要替他、替盛世娱乐赚钱。
他应该高兴的,可心里却一点儿兴奋的情绪都没有,眼睛里浸着冰,平静,生不起一丝波澜。
湿漉漉的。
像台风天连绵不绝的风雨,心口无声裂开一道缝隙,没来由的疲倦、没来由的愤怒,如开闸般倾泻出来。
是啊。
很不甘心。
是想要趾高气扬地在盛观音面前笑出来的。
是想要看她追悔莫及。
但是……
祁时津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骨节因用力泛起病态的苍白,但是他做不到。
那点不甘心就这样盘踞在心口,像死灰复燃,像永不熄灭的焰火。
他松开手,从侧袋中摸出手机。
盛观音和嘉宾一起回到宿舍。
付安安转头去了阳台打电话,只留她一个人,盛观音刚推开房间的门,就被一只横贯在面前的手挡住。
盛观音沿着手臂向上看去,陈斯琪站在她面前,看向自己的眼神透出明显的不善。
眉头稍微拧起,欲言又止。
盛观音刚想开口,这时候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居然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不是那种常见的营销短信。
“您好,您预订的餐食已经到楼下了。”
奇怪?预订的餐食?
一时间,盛观音根本来不及顾及面前陈斯琪古怪的沉默,她只觉得奇怪,自己才刚跟着节目组聚餐回来。
她可什么也没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