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凭什么和我争竞呢?论地位,我头顶王冠,是一国之王,你只是一介百姓;论声名,我与列王交往,威名赫赫,你却籍籍无名;论权势,我主宰一国臣民的生死,作为本国之民,你要被我主宰生死——咱们的差距就是这样悬殊,你又凭什么和我争竞呢?”
“国王陛下,你虽然现在头戴王冠,但你终难摆脱命运的摆布。当死亡来临的时候,王冠就会脱离你的头顶——而我不同,我拥有大智慧,大智慧就是我的王冠,加冕在我的头上,从生到死,永不脱离,直到我千古留名。这样看来,我们的地位孰高孰低呢?”
“国王陛下,你虽然现在威名赫赫,但你终难摆脱命运的纠缠。当死亡来临的时候,声名就会脱离你的身边——而我不同,我拥有大智慧,大智慧就是我的名声,伴随在我身旁,从生到死,永不脱离,直到我千古流芳。这样看来,我们的声名孰轻孰重呢?”
“国王陛下,你虽然可以主宰一国臣民的生死,但你终难摆脱命运的主宰。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权柄就会脱离你的掌握——而我不同,我拥有大智慧,大智慧就是我的权柄,握在我的手中,从生到死,永不脱离,直到我永垂不朽。这样看来,我们的权势孰强孰弱呢?”
老百姓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的信徒,他们都为年轻人的言论欢呼喝彩,国王被年轻人一顿抢白,脸上阵红阵白,下不来台。他恶狠狠的说:
“咱们谁拥有大智慧还说不定呢,早晚有你难受的时候!”
比试的题目由大贤者来出,裁判也由大贤者来做——这是国民公推的意见。于是大贤者提出了第一个难题——
让生者自愿死去。谁能做到,即算胜出。如果做不到或者弃权即算认输。
有几百个奴隶和犯人被押到竞技场上来。他们被迫跪在尘土中,每人面前的地上扔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刃。
“我卑贱的臣民啊,”国王整了整王冠,拽了拽披风,摩挲了一下权杖,“你们的罪过本不至死,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你们愿意为了本王自行了断,本王答应会照顾你们尘世的家人,让他们终身衣食无忧,如果你们不听从我,我在此发誓,会让你们后悔还活在这世上!”
竞技场上的奴隶和犯人没有一个起来响应国王,有人甚至开始咒骂,往地上吐唾沫,以表示对国王的蔑视。
该年轻人发言了,他感觉自己眼睛发肿,喉咙发热,有万语千言想要从干裂的嘴唇中喷薄而出。他觉得,凭他一张嘴,他都能让人们相信天是方的,地是圆的——所以只要他开口,就一定能说服在场的奴隶和犯人为他牺牲,成就他的事业和名声——
但这时候大贤者在裁判席上对他开口说话:
“年轻人,你确定要开口说话吗?我相信你一定会赢的,但你真的确定要开口说话吗?如果你开口,他们一定会选择为你而死,但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呢?你想过那些失去家中至亲的伤痛吗?你能够承受那些家人的伤痛而心无愧疚的承受大智慧的名声吗?”
“……”
大贤者的一番话让年轻人的头脑凉了下来——仿佛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不知为何,想到大贤者提到的这些情形,刚刚渴求胜利的兴奋之情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或者你可以选择弃权,这样就会有不同的结果——这些人就能活下去,他们还有一天能跟他们的家人团聚。”大贤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盘旋……
“年轻人,轮到你了。”国王说。
“……”
“到你了,你这家伙。你的骄傲呢,都到哪里去了?”国王嘲讽着。
“……”
“快施展你的伶牙俐齿呀。”
“我……弃权……”年轻人感觉自己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盘旋。
“所以这一局国王胜,”是大贤者裁判的声音,“因为弃权,所有在场的奴隶和犯人都不用死了。”
“搞什么呀?!”狂热的信徒们不满的喊叫着,“真让人失望!”
年轻人一下子失去了一半多信徒。
这时候大贤者提出了第二个难题——
让逝者自愿重生。谁能做到,即算胜出。如果做不到或者弃权即算认输。
有几百口棺材被人抬到竞技场上来,里面装的都是死去的奴隶和罪犯。或者因为他们活着时的身份,或者因为他们活着时被判过罪,所以他们死去也不能进入教堂的墓地,只能被丢弃在乱葬岗或者荒郊野地。而因为得不到祝福的缘故,他们的灵魂也只能下去地狱,在烈火中受苦。
“我卑贱的臣民啊,”国王整了整王冠,拽了拽披风,摩挲了一下权杖,“你们的身体虽然在尘世腐朽,但灵魂还因为尘世的罪过在地狱中受苦。本来我可以不管你们,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假如你们愿意为了本王复活,本王就有办法让你们立刻复活,重回世间,享受你们生前不敢企望的人间幸福,如果你们不听从我,我发誓我会让你们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国王这番话是对着死人而发,作为掌权者他也粗通巫术——实际上作为掌权者总有那么一点邪恶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