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云有了武器,并不惧怕对方人多。好歹是混战沙场十几年的少年将军,更知在白刃战时谁胆怯谁先死的道理,恶狼的血性瞬间被激发,一把推开那死尸,迎着后面的人持刀正面狠命一劈,径直将眼前黑衣人右肩卸下。
惨叫声中,只见他身形一转避过左面的袭击,刀身丝毫不慢,调转刀头从肋下穿过,“噗”刺进左边刺客胸膛。
鲜血溅了薛凌云一背,黑暗中,他瞬间便杀了几个人,后面的刺客都害怕了:这要命的杀神手持大刀站在牢门口,借助牢笼栏杆防身,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进去谁就是个死。
黑暗中,刺客们两股战战,不停倒退,不知谁怒喝了一声:“上,谁后退先杀谁!”
薛凌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嘴角扯起邪笑:“来呀,看看是你们的脖子硬,还是小爷手中钢刀硬!”
这些刺客冒着诛九族的风险,闯天牢刺杀薛凌云,便没想着要活着回去。他们之前被薛凌云的勇猛吓得本能后退,此刻听到首领的命令清醒过来,顿时又咬牙往前冲。
领头的刺客红了眼,一刀猛地劈向薛凌云正面。薛凌云侧身一闪避过那一刀,径直一闪身避到那人身后,手中刀绕过那人脖颈顺势一拉,一个新鲜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他转身的功夫就进入了刺客的包围圈,手中大砍刀以一敌三,竟是丝毫不慢,“砰砰砰”横刀护住己身,一肘向后,“咔嚓”撞断身后刺客肋骨。趁那人后退的功夫,一个鹞子翻身双腿“呯”将身前踹飞,径直撞在坚硬的石壁上,骨断筋裂,一命呜呼。
“不要命的,来呀!”薛凌云以刀护身,弓腰屈膝如一头危险的猎豹,顿时让人心怵。
杀手们胆战心惊,但架不住命令在身,恐惧片刻又如潮水般涌过去。薛凌云单枪匹马,仅有一把刀,在刺客蜂拥自杀式的袭击中刚开始占上风,但人一多,时间拉长便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立时挨了几刀,一时险象环生。
薛凌云浑身浴血,犹如地狱恶鬼,一把钢刀收割刺客性命,钢刀砍得卷了刃,豁了好几个大口子,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多处受伤,一身衣衫烂得不成样子。
长夜漫漫,刺客似永远杀不完,还在源源不断拥入。
这天牢中发生如此激烈的战事,牢狱司竟丝毫没有动静,似一夜之间全世界只剩下薛凌云一人,和这没完没了的刺客。
黑暗中,一个黑布蒙脸的家伙从黑暗深处看着薛凌云与刺客硬战,冷笑了声,手伸向嘴里,一声尖啸的哨音响彻天牢。
随即,两排身着黑衣的刺客手持大刀,朝关押薛凌云的方向鱼贯而入。
月黑风高杀人夜,薛凌云只身一人顿时险象环生,身上又中了好几刀,战力大打折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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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楠救危难
灰蒙蒙的天终于有了一丝亮光,冬日寒风犹如利刃般割面,早起的路人行色匆匆拢着衣袖低头前行。
天牢巷子那头,烟雨朦胧中,一声马嘶震彻云霄,“咴咴……”苍凉悲壮地回荡在坞原上空。雨雾里,马蹄答答踏在湿润的石板路上,声声清脆悦耳,犹如战鼓敲击在人心坎上。一个身着火红铠甲的中年女子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缓缓从巷子口进来。她身后跟着一骑随从,那随从头戴战盔,将脸罩了大半。
“郡主,有异常。”随从低声道。
“岑阳,你先回府集结府兵,等我号令。若见号令,立即支援天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女子厉声道,随即软了语气,“还有,顾好童公子,禁止三公子和他院里的人来打扰他。”
“诺!”岑阳策马便跑。
那女子三十多岁,五官俊美,岁月在她脸上刻画的痕迹,每一条都平添几分睿智与沉稳。一双锐利的眼眸与薛凌云十分相似,但与薛凌云的锋芒毕露相比,她多了几分内敛。手持一把长枪,强健有力的双腿紧夹马腹,并不是坞原女子盛行的纤瘦美。
薛湘楠美,但绝不纤细。她身形高大,四肢有力,即便是一身常服与男子摔角,也少有男子能摔过她。她将女儿家的娇羞与矜持通通舍弃,化身为年迈父亲的持手杖,和家中幼弟的主心骨。
薛湘楠是猎鹰猛禽,虽是女儿身,却生出男子都敬服的野心:家父无长子,幼弟无长兄,薛湘楠就是薛家的长子长兄。
她满身风尘,浑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胯下烈马缓缓走到天牢门口。抬眼望着天牢高耸的大门,天家威严的压迫并没让薛湘楠却步。她径直策马来到天牢门口,左右一看,竟然连个守卫都没有。
薛湘楠下了马,手握着长枪一推牢门,门开半隙,随即止住,竟然从里面锁住了。她锐利眼眸微光一闪,抽出腰间战刀冲着铁索“砰”一刀,径直斩断铁索。
“吱呀”沉重的天牢门被她单手推开。薛湘楠踏进门里,眼前一幕瞬间让她双眼弥漫上可怖杀气。
阴暗的天又下起暴雪,被寒风一吹漫天飞舞。路上行人断绝,只剩酒望随风飘摇。牢狱司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狱司大人惊慌失措一边拢着不整的衣衫,一边催促后面的守卫:“祸事了!都快点!一个个睡得跟猪似的,你们这些个值班的全都得被砍头!”
守卫们蔫头耷脑拿着棍棒跟着狱司大人冲出府衙,直奔天牢而去。
昨夜天牢被人劫了,闹出那么大动静,牢狱司竟然无一人知晓,十几个连值班守卫全都睡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