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女人捂住嘴,肩膀抽动着,我以为她在哭,偏头一瞅她竟是笑得直哆嗦。
“你……哈哈……你没瞧见你的样……我从来不知道你……你还有这样一面……呵呵……这会儿我总算相信册封典礼上的那些人是被你给打的。来,喝口茶。”
我侧开脸喘着气,不理她。
“正如你说的,少君大可借此机会除掉师兄,令太甫小痛一番也好,何以会轻易赦免他?陈王和祈默的举动,少君向来比谁都在意。我只是在想,也许,少君会知道真正的谋逆者也说不定。”
我忽然想起当日就砚山之事在书房和他的谈话……
【“你怎么看?”
“不是他。”
“哦?”
“感觉。”
“我也是。”】
他早已知道不是砚山,另有其人。
“不杀师兄大约是少君有自己的一番思量,倘若我贸然行动坏了少君的事,非但帮不了师兄还会害了他。所以,我想知道少君究竟是何想法。”
“时候到了自然知道。”我冷道。
绣语沉默了许久,随后毫无预兆地跪在我跟前,“这是我能为师兄最后做的一件事。望娘成全!就当可怜我腹中的孩子!”
“孩子……”我中蛊般地看看她的肚子又看看我的,想摇头却是不能,“我答应你。”
孩子啊,希望你平平安安到来,那时你会知道有双亲呵护有多幸福……
(二十六)
虽是答应了绣语,心中却始终不愿去见那个人。加之对年嫫嫫感到愧罪,便给自己找了借口在床边陪她说话解闷,直到几日后她伤好些能起身下床,我才不得不去面对绣语的托付。
按年嫫嫫和青儿几人的话说,拜见少君自然不能马虎,要仪态周正、打扮得体,而今身份不同,云鬓须戴上象征身份的凤翅步摇,四树花钗只能多不能少,金脑梳、金簪的数目也不能含糊。至于身着的服饰,即便是常服也不能胡乱穿,质料各色纻丝、绫、罗、纱随用,但上面的织绣、纹饰须符合身份品阶。
“行了!”
如果不是被年嫫嫫拉着我又怕动了她的伤,我根本不会任一干人摆弄。见他便要修饰仪容?我宁可蓬头逅面!
“娘娘别恼,已经好了。最后剩下一件,许久没给管您的指甲,这会儿也该修一修了。”青儿边说边准备剪刀和玉锉。
敢情她是怕我用指甲当凶器?
“娘娘……”
“恩?”怎么了?
“指甲,自个儿修过?”
我低头看着被她托在手心的手指,修得尖圆的指甲不长不短正合适,只是食指有个小缺口……
不长不短?!可是,青儿已有一个多月没给我修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