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庄也要被烧成灰了,还不算斩草除根?更何况,不在此路,说不定其他人已经找到了。”“可惜聚龙化神策……”“……齐世明大人不是在么……有他呢,此事无碍……”“……”那声音渐渐地飘远,直到拼命去听也听不到,李藏名才感到身上一松,而后他抬头看去,便见姐姐满目苍白无神的睁着,双目之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姐姐?”他朝姐姐身边凑了凑,有些不安的问“他们刚才说,把谁家烧成灰了?”又问“他们和齐叔叔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提齐叔叔的名字。”然而李拂衣却只是缓缓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泪水一行行从脸上流下,而后再也受不了的转身紧紧地抱着弟弟,拼命压抑的哭声一点点传入李藏名的耳中。李藏名动也不敢动,僵着身体直挺挺的坐在原地,睁大眼睛,那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李藏名才好像找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慢慢的开口说“姐姐,是我们家吗?”唯有活着极深的夜,极亮的月,与极天的火光。李拂衣与李藏名站在山坡上,透过眼前层叠的草木藤蔓,往山庄看去,只看到连绵冲天的火光。他们不敢走路,在山林之中穿梭回来,便见到生养自己长大的山庄已经成了一片火海。那其中的人呢,他们的父母,山庄的弟子们呢。李藏名不知所措,满目惊慌,下意识就要跑下去找父亲母亲,却被被李拂衣抓紧了手指,不准他往下再走一步。李藏名焦急的说道“姐姐——爹爹娘亲是不是还在里面,还有山庄里的人,我们不去救救他们吗?!”李藏名回过头看着姐姐,然后后者红着双眼,分明也是极大的痛苦与悲恨,却全都被隐忍下来,又压着声音劝李藏名“现在,现在还不能去,我们等一会儿……”李藏名只好也焦急的等待着,又伸长脖子去眺望山庄,企图分辨那火光中闪烁的黑点,究竟是纷飞的灰尘,还是倒塌的房屋,还是存活的人。忽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后慢慢睁大,带着一点喜悦,回过头和姐姐说道“姐姐——你看,那是齐叔叔吗?齐叔叔怎么来了,是不是来救爹爹娘亲的?”听闻此言,李拂衣却浑身一震,脸色瞬间更是煞白一片,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只是紧紧盯着那道过分熟悉的身影,却不愿意承认心中的猜测,摇了摇头,嘴唇嗫嚅。“不是他,不是他……”这样的话似乎要说服弟弟,却更是在说服自己。然而……山庄早已经闭门谢客,防御坚固,这些时日唯一能进来的人……只有齐世明……他与父亲乃是至交好友,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李拂衣神色涣散,不愿再往深处去细想,于是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却忽而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隔得这样远,不应该能看清对方的神色,然而李拂衣却看的极清,极明,她感觉那双眼睛,好像会摄魂夺魄一般。
那几乎只有一瞬间的时间,李拂衣便收回了目光,然而她已经心神大乱,浑身颤抖,李藏名察觉到姐姐的手指颤抖的厉害,立刻看了过去,担忧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李拂衣低下头看着他,忽而想起来什么,立刻将李藏名往身后一甩,低声道“走!”“走”李藏名疑惑了一下,不知道姐姐为何如此,但是他还是听话的走,只是走了两步,便回过头看仍然站在原地,却已经化出佩剑的姐姐,心中一跳,连忙又想跑过去,却被姐姐挡下,于是连忙开口问“姐姐——你怎么不走?”李拂衣低头看着剑,又看向他,说道“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地上呆几天,然后再跑出去,别回来了。”李藏名摇头,说“姐姐,要走一起走啊。”他话音未落,李拂衣便怒吼道“我叫你走你没听到吗?!”李藏名瞬间僵硬了身体,不知所措的看着姐姐,他怎么能一个人离开,爹爹说了要他和姐姐在一起的。李拂衣瞟了一眼山下,看到几条黑色的身影已经朝着这边奔袭而来,便知道再没有时间,于是暗中运气,又看着李藏名,轻声道“乖,姐姐一会儿就来找你,你在这里,我还要分心担忧你,你在林子里等我,去吧——你要活着!”话音未落,李拂衣便已经送出一道灵气,法相白鹤蓦然飞出,便带着李藏名朝身后快速飞去。而几乎同时,李拂衣已经转身,剑光凛然,对上了奔袭上来的黑衣之人。并无更多言语,双方心中都抱着诛杀的信念。李拂衣的天赋不算低,然而她也不过四层灵台,如何能对的上眼前这许多人的围攻,况且,能被派来灭门素霓山庄,也绝非是等闲之辈。那不过是几招过后,她已经是满身血痕,跪倒在地上,剑被挑飞一旁,那黑衣之中有人嘲弄的笑了一声,用沾满血腥的匕首在她脸上拍了拍,狞笑道“素霓山庄的大小姐?真不愧是美人谷里出来的女儿,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呵呵,死之前,不如让哥几个爽爽。”李拂衣怒目而视,她固然没有一战之力,眼中浓烈的杀意却并未因此而衰减半分,那怒火冲天,杀意盎然的眼睛让想动手的人呼吸急促了几分,最后怒道“还是先把你这双讨烦的眼睛挖了!”说着便要动手,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围殴不是好行为啊,趁人之危更是糟糕,好孩子不要学。”在所有人都没分辨出来声音从何处传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一阵清风吹拂,而后头壳一阵昏沉,那甚至是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这群杀手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李拂衣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立刻扭头看去,便见一位身穿玄色轻衫的道君斜持拂尘,悠悠走来。那道人面色温和,衣着朴素,然而拂尘却镶嵌金玉珠宝,似乎不甚相配,但是落在他的身上,却又好像极为顺遂。李拂衣呼吸一轻,看着眼前这人,竟然移不开目光,那并非是眼前之人长得如何惊艳绝伦让人为之沉迷,而是因为……一种自心底生出的亲切,好像是多年不见的亲人再度重逢。可是,她不记得家中有过这样的亲友……李拂衣怔怔的看着他,脑子里空白一片,却莫名觉得安定,心中的恐惧与慌乱随着这个人走来,被一点点的荡平无踪。白尽欢拔出来那斜插在地上的剑,并没多眼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之人,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