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泛着月色的幽光。
我和五条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随着时间推移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我的不安逐渐放大,甚至变成了恐慌。
我害怕失去,一想到失去,我就格外痛苦,精神极度紧张,甚至会崩溃。
我该明白的,我怎能要求别人喜欢这样一个我呢?我从不详的存在变成半人半鬼的异类,曾经的我不知道如何与旁人交谈,甚至连可以正常诉说的人都没有。
现在呢?我有家人,有朋友,有可以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太贪心了,我在心底这样指责自己,对比旁人的不幸,他们的绝望,他们的苦楚,那些死在无尽黑夜的人,我重获一次生命的我已经是拥有了最大的幸运,我却始终不知足的夜夜辗转反侧、呻吟不止,甚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小时候的我,因为经常被欺负,没有个性,不会撒娇,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木偶,只有和她母亲一起时才像个真正的孩子。是母亲告诉我,没有关系,只要做自己就好,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后来遇到了很好的一个人,是香奈惠,她在母亲死后成为我的支柱,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后来她也死去了。
不该贪心,不该贪心。
可是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出来,怎么办,我真是一个爱哭鬼,在任何时候只能用眼泪来表达情绪,即便经历了那么多,我始终还是那么爱哭,没有一点成熟的迹象。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样道歉着。
我的出生带来灾祸,却能有幸活到现在。
血腥味从我的唇瓣中溢出,那是我的血,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利齿咬破了我的嘴巴。
因得幸而不知足的我,才是真正该去凄惨阿鼻地狱的人。
我听到白发少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我的面前,没有抱我,也没有安慰伤心难过的我,只是把墨镜摘下,让那双漂亮的眼睛赤裸裸的与我对视。
“雪音,你真是笨蛋。”
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而愣在原地。
“听着,哪怕世界上许多人都认为我只是六眼,但我也知道,我是五条悟,仅此一个的五条悟。”
“说什么自己是不祥、是异类,但是雪音,你明明从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人类不是吗?”
他问我:“雪音,你是人类吗?”
我呆滞的看着他。
他问我:“雪音,你是人类吗?”
我是人类吗?幼小的我对那些恶意无法理解,那些人指着我的鼻子发泄自己的怨恨,说我是带来灾祸的不祥存在。
他又问我:“雪音,你是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