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扬感觉自己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似的,说了几次要给金旭当舔狗,就彻底舔狗心态了,说:“你安排,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住,反正有你带着我,睡大街上,睡公园,都行。”傍晚,在高铁站,金旭给古飞发了条消息,说带尚扬回白原,意思是叫古飞没事就别因为坠楼案的事来找他。尚扬挨着他,看到他给古飞发:自己的案子自己破,少来烦我尚扬:“……”金旭道:“我酷吗?”尚扬点头,还做出一副崇拜的样子。于是金旭一脸拽。高铁刚离站几分钟,古飞回了金旭消息。尚扬又看到了金旭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内容,古飞说:好好玩,我的案子也有重要的进展金旭:“……”尚扬:“……”高铁呼啸着朝白原的方向开进。尚扬先抵挡不住诱惑,败下阵来,道:“你还是问问到底什么重要进展,我忍不住了,我想知道,休假时间不破案,业内八卦也不让听吗?”金旭一副我才不感兴趣是你想知道那我就替你问问吧的样子,酷酷地问了古飞到底什么情况。胡青曼的谎言被警察叔叔不费吹灰之力就拆穿,她也经不住刑警们的连番质疑和问讯,终于还是招了。手持手术刀,威胁陈静跳楼,因下雨天窗台积水湿滑,最终导致陈静从窗台上失足跌落的真凶,不是金旭,而是胡青曼自己。胡青曼的杀人动机是……“我来猜猜,”尚扬来了兴致,不着急看古飞的消息,凭直觉猜测道,“杀人动机和她的经济状况有关吗?”金旭道:“有关。”尚扬接着猜测:“她找陈静借过钱?”金旭道:“不是,她们俩虽然都在医院工作,没有私交的。”这也是刚开始警方没有重点怀疑胡青曼的原因之一。尚扬道:“那是陈静出于好心,批评了护士妹妹超出个人能力、过度消费的行为?她被陈静激怒了,做了这蠢事?按照她的行为模式看,她应该是个虚荣心比较强的小女孩,忍不了别人说教,也有可能。”金旭道:“有道理,但是也不对。”“那到底是为什么?”尚扬猜不出了,道,“她和陈静无冤无仇,好端端地能揣着手术刀去做这种事……总不至于是别人雇她去行凶吧?”金旭却打了个响指,道:“还真是。”胡青曼在花呗、白条等小额消费贷上的额度用尽,到了该还款的时候又还不了,生活捉襟见肘,吃饭都成了问题。原本父母打给她的生活费就足够她生活,还时常多给些零花钱,她花钱大手大脚,父母并不知情,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再向父母索要,开始盘算其他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最后,她在某个网络平台上借了一笔八千元的校园贷,想用来还花呗,钱到手后,鬼迷心窍去买了新手机。当时她心存侥幸地以为,每个月生活费和实习补贴到账后就先还定期分期,节衣缩食几个月,就能上岸了。然而她以为的“优惠年利”实际上是月利,远远超出了她能承担的范围,高额利息还计复利,越滚越多,短短几个月时间,她欠的钱就从八千元滚到了三万多。催收人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催还款,威胁她要爆通讯录——就是要给她手机通讯录里所有人打电话,告诉她的亲朋好友,她借钱不还。胡青曼此时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向家长坦白,承认错误,但她因为种种心理而选择了继续隐瞒,继续自己“硬扛”。一天,催收人在线下找到了她,提出让她利用工作之便,替他“做掉”一个医院里的人,欠的钱就可以只还本金,利息帮她免了,还可以让她分期慢慢还。等于是说,胡青曼为了两万多块钱,同意去杀掉在她实习的市尚扬实在不知该怎么评价胡青曼这种行为,半晌,只能是叹了口气。他没见过胡青曼本人,去做针灸的时候见过同样也在医院实习的年轻护士,她们还是同学,一样的花样年华,别人学有所用当了白衣天使,胡青曼则就行差踏错,走上了这样一条岔路,过度虚荣心塑造了错误的消费观,对生命又缺乏基本的敬畏之心,最终酿成了荒诞可悲、害人害己的惨剧。“抓到那个主使了吗?”尚扬问,“为什么会雇凶杀人?雇佣的还是这么一个小女孩。”金旭道:“还没抓到,胡青曼这边一招,底下就立即去拿人,但这家伙已经跑了。”以免掉高额利息为诱饵,驱使胡青曼行凶的幕后主使,名叫高小军,男性,三十四岁,确实是个催收员,在一家催收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