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心系林砚,吵闹着要同父兄一同前去,结果当然是被驳了回来,甚至还抄了三日的家规。
不过,那几个月里,阮清却是和这些人待在一处的。当时阮清的祖母在沧州病危,欲将家传的医谱交给她,便将人从上都叫了去。
沧州和并州接壤,但那两处地界大,谁也没想到起义军能闹得这样大。其中一直想要投靠黄眉军的小队伍偶然碰见了阮清的车马,便将人给截下。
毕竟是柱国将军的女儿,要是杀了祭旗,更能鼓舞士气。
但他们没得逞,这支小军队碰见了来并州支援的许融,顺理成章地救了阮清过去。
具体的事情林凝素不了解,她只知道自己当时听闻这个消息,在家中气了个半死。
阮清药医圣手,给军中的兵士开出不少有效的方子。而且当时林砚在军中因寒毒发作遭了暗算,命悬一线,亦是阮清及时赶到才免了性命之忧。
就算如此,林砚也因为此事落下了心疾,后来许多年里都时时发作。
如果阮清能去得早些,说不定便不必得这心疾了。
既如此,何不一开始便让阮清和众人同行,这样双方都有利处。
林凝素收回心思,对孟桓说道:“太子殿下,何必买什么礼品呢?”
“此话怎讲…。”
“阮姑娘前些日子与我说,过几日便要出发去沧州看望祖母。”林凝素认真道,“如今沧并两地流年饥荒,本就不太平,如今又多了不知实力的黄眉军,与你们一起反而更安心些。”
孟桓闻言沉默了片刻。
“你这话有道理。”他点头,应道:“此事便交由孤来办。”
告别了孟桓之后,林凝素坐上了回府的车马。
这次的叛乱,远不止孟桓说的“一两月”,而是接近四个月才结束。
四个月不能见到林砚和父亲,就相当于将林砚的寒毒又拖了近半年…这怎么能行。
而且,她不能盯着孟桓给那二人捣乱,终究不安心。
所以这次的并州之行,她也得跟着。
晃晃悠悠接近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在了林府门前,天空却没有晴朗的意思,反而因为时辰渐晚而愈发阴翳。
她尚未进门,便见到自己房里的小侍女眉开眼笑地说道:“姑娘怎回来的这样晚?沈世子等您好些时候呢。”
“敬安来了?”
“正是呢,姑娘快进正厅用膳吧,老爷和夫人也等着呢。”
坏了,父亲不会怪她回来时辰太晚吧。
林凝素步履匆匆,向着正厅赶去。穿过游廊,经过林家祠堂门口时,她忽然瞥见一个身影跪在堂内。
虽是跪着,但其背影挺拔如松,完全不见弱态。
林砚?
她收起纸伞,来到祠堂内里。雨天湿气格外重,又逢月末,这人身上还有寒毒怎么受的了呢…。
“哥哥,你怎么在这,快起来…。”林凝素也顾不上去正厅用膳了,直接伸手想将人自地上扶起。
林砚衣衫单薄,她这一触像是直接抓着这人精瘦的手臂一般。她气力在女子中不算小,但地上的人岿然不动。
“是父亲吗?”林凝素见实在拽不动这人,也就放弃了。
可是自小到大,林砚从没明面上忤逆过父亲,怎的这次…
林砚侧眸,看向面露忧色的少女,温和道:“快去用膳吧。”
她轻叹一声,直到从这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遂撑了伞去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