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见信如面。婉儿已被处死。女儿自以为兵行险招却一败涂地,如今在宫内举步维艰,幸好有宋扬相助,愿替女儿传信给父亲。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宫内亦然。女儿定不辜负父亲所托,父亲的教导女儿没忘,请父亲放心。”
李瑾玉当时看完信,好整以暇地问了宋扬一句,“你可知这信是什么意思?”
宋扬沉思了一会儿,“报平安,和蔺丞相说两人还是一边的,并且自己陷入困境,让他帮忙想办法。”
“这是其一。”李瑾玉说,“其二是向蔺丞相传达你相助纯粹是因为贪财,其三是试探你是否能为他们所用。”
“啊?”
【不是,我贪财!?谁传出去的?我就收了二十两就说我贪财,这也太过分了吧?】
宋扬哭丧着脸,觉得自己为了区区一点钱背上污名好亏,“奴才太冤了。”
“一个有弱点的人,别人要用,会比没有弱点的人放心得多。”李瑾玉把信重新折好,递给他,“你把信完完整整交给蔺丞相,他会信你的。”
蔺府
蔺丞相把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信中还有女儿独有的标记,让他相信这的的确确是女儿亲手写下的。
这笑面虎一般的男人终于露出了担忧,“敢问宋扬公公,蔺答应在宫里可遭受了欺辱?”
“丞相在朝中威严颇丰,后宫的人要欺负娘娘还得怕您三分呢。”
这话不假,后宫里的女子要站稳脚跟,一靠宠爱二靠母家。
所以什么都没有的苏曼衣,才会成为蔺梦茹第一个靶子。
“那就好。烦请公公在宫内多多照应蔺答应,好解我这爱女之心啊。”
“当然当然。”
宋扬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蔺丞相也笑,随后便拍拍手让下人上来。
只见一个奴仆端着棕色木盘,上面还盖着一张红色的丝绸,丝绸看上去特别顺滑,奴仆拨,红丝绸就滑到一边,露出了里面几张薄薄的纸。
蔺丞相拿出第一张纸,是一张银票。
“此番辛苦公公特意出宫为蔺答应送平安给老朽。”
宋扬一看,银票上写着,可去某某钱庄兑换三百两银子。此时的他笑得真心多了,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嘴上一边说着,“丞相真是见外了。”
手上动作一点没犹豫,直接把银票塞进了怀里。
第二张也是银票,上面写着五百两。
“老朽知道宫内不管是上面还是下面,都需要银两打点,蔺答应在宫里,宫墙不敢逾越,无法把真金白银送进去,只能劳请公公闲时给蔺答应送些过去,好让她能在宫中过得更舒坦些。”
蔺答应被贬以后,肉眼可见的受困,他在宫里搭的眼线都接近不了她,消息闭塞不说,东西是一样都送不到蔺答应手中,银两更是难上加难。
“好说好说。”
第二张银票也被宋扬毫不客气地塞进怀里,蔺丞相看他的动作,心里到底有点不确定,给的是五百两,不知道到女儿手上能不能有一百两,希望这个太监的胃口不要太大。
第三张纸是一张地契,选址在公主府两条街外的一所宅邸,曾是一位富商买来养莺莺燕燕的,前阵子家中遭遇变故,想把这宅邸变卖回乡去了,没想到刚刚把出售的牌子挂出去,就被蔺丞相买下了。
宋扬听蔺丞相介绍这个地方附近有多繁华,整座府邸占地有多大,有几个房间。末了蔺丞相还说了一句,“这地儿堪堪配得上公公刚刚晋升的副总管身份,往后出宫也能与驸马一同品酒,我儿也十分好酒。”
蔺丞相选在这个地方或许有牵制自己的意思,毕竟他儿子就在两条街外的公主府里,如果自己使阴招,或者以后反水了,拿下自己轻轻松松的。
“甚好甚好。”宋扬就像是没参破这一层似的,笑得蔺丞相都看不见他的眼睛了。
“多谢丞相费心了,此地深得我意。”
三张薄薄的纸却花费了蔺丞相上千两白银,蔺丞相急需一个在皇帝身边的内应,如果宋扬真的能为自己所用,这些钱都不算白花,甚至还能带来更大的利益。
事情办妥,蔺丞相正准备让人带宋扬去看看宅子,宋扬却道:“对了,此番出宫还有一样东西想向丞相讨要。”
蔺丞相的脸沉了一分,暗道这宋扬难道真是喂不熟的?这费心费力费钱的,他还想要什么?
“公公但说无妨。”
“上次在丞相这喝的佳酿,杂家想了好几天了,日日想,夜夜想。丞相可否割爱给杂家带一壶回去?”
蔺丞相恍然大悟,刚刚紧绷的身体也全然放松,马上让下人去拿上一坛给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