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麒与上官仪分别后,箭亭内早已空无一人。
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瞧见晏渠山的身影,他微皱了皱眉,拉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宫女,“瞧见晏渠山了吗?”
“晏公子?”小宫女思索了好一会,才从记忆的角落中记起来一点,她抬手一指西侧,“好像往那儿走了,概是回承恩殿了。”
“回去了?”萧麒先是有些心头不悦,晏渠山从不会不等他就先行离开的,他低着头沉吟一会,又问她:“你可曾瞧见他与什么人说过话么?”
宫女一愣,又规规矩矩答道:“奴婢方才好似瞧见晏公子与四殿下一起站了会。”
她说完这句话,便低下了头,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萧麒出声,她有些害怕自己说错话了,因而略有怯意地抬头瞄了他一眼。
只见二殿下听完这句话,眉目间便染上愠色,萧麒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萧玥……”
“没事总是凑上来干什么!”他压声怒叱了句,而后便步履匆匆地绕过小宫女,也往着承恩殿的方向走去。
萧麒刚进殿便一遍遍地叫唤着:“晏渠山!”
无人响应。
萧麒深吸一口气,又不依不饶地一遍遍喊,“晏渠山!”
“晏渠山晏渠山晏渠山!”他边叫嚷着边望着对方的偏阁处走,萧麒见晏渠山久久不应,心里更是怒气冲天,只见他“砰”地一声抬脚踢开了门扉。
萧麒瞪圆了眼,叉着腰往里望,正要兴师问罪:“你为什么不等着我一起走……”
他的话在看到转身过来的晏渠山时戛然而止,萧麒微眯着眼上下梭巡在晏渠山低敛的眉眼上——纵然晏渠山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他和晏渠山毕竟待这么久了,总能猜出个大概来。
萧麒叉在腰间的手垂了下去,他收起骄慢的神色,向前走了两部,凑近晏渠山道:“你怎么了?”
晏渠山不看他,可当他嗅到萧麒身上那股淡淡的海棠花香时,喉结还是上下滚了滚,他拱手道:“劳烦殿下关心,学生无事。”
萧麒讨厌哄人,更讨厌晏渠山刻意与他生分,因而当即有些任性地抬手攀在晏渠山身上,只与对方相隔不过毫厘,他重重地在晏渠山面上亲了一口,又道——
“不许这样和我说话!”
“为什么不开心?是不是萧玥和你说什么了?”萧麒一句接一句地问着,说罢,他又低声嘀咕道,“我讨厌你跟他待在一起,你少跟他来往!”
晏渠山浓密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唇角略扬了扬,只是幅度极小,没叫萧麒发觉,他开口道:“不过是与四殿下寒暄几句,没说什么话。”
“学生只是觉得……自己如此卑贱不堪,若是站在金尊玉贵的殿下身边,反而成了溅在殿下身上的泥点子……”他愈说,声音却愈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