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麒恨恨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挑不出错来的,从少年至今便让他爱慕不已的脸,心尖酸疼不已。
晏渠山看着他,像是怔了一下,一时间眉目间皆是柔情,他踱步向前,指尖温柔地擦拭过萧麒的眼角,一片的湿润,“这是怎么了?”
他话刚说完,便感觉自己面上火辣辣地一疼,竟是萧麒扇了他一巴掌,概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将他扇偏了头。
晏渠山冷笑两声,那点柔情一扫而空,他拿舌尖顶了顶颊侧,“解气了?”
萧麒只看着他,胸腔起伏却不说话,眉眼仍含泪光,显得瞳仁莹润。
倚春楼的纨绔目光短浅,不知二皇子萧麒才是真真正正的美人——
那是看一眼就让人心醉的桃花面,眉似远山,一张白皙的面庞因为愠怒而有几分薄红,菱唇红似血。最妙的是那双凤眼,眼尾微勾、是冷厉,可偏偏又总能咂摸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妩媚来。
纵然现在气极了,却也动人。
晏渠山定定地看了许久,像是被勾起了一团难熄的□□。他的眼瞳逐渐变得幽深,气息也急促,一股剧烈的暴虐之意从心头起。
晏渠山将人按到在床榻上,急不可耐地采撷那双唇瓣。
萧麒闻到他身上那脂粉气就火大,怎么肯乖乖就范?双手抓着晏渠山的衣襟要把人往外推,一双眼瞪着他,像是淬了毒。
晏渠山起了欲念,此时心头唯有暴戾。他翻手掐住了那纤秀的脖颈卡在床榻上,虎口收紧。
萧麒推拒的力道逐渐变小,眼前一片浑黑,泪水顺着眼角涟涟落下,鲜红舌尖也不由自主地探出来,脆弱迷离。
晏渠山俯下身,在那唇上恨恨地咬了一口,鲜血的甜腥味儿萦绕在二人的唇齿间,混着涎水、混着萧麒淌下来的泪。
“殿下还是这模样才乖巧。”他满意地看着身下人,手下动作一松,萧麒不住地咳嗽,面色潮红,晏渠山剥去衣物,奋力挞责起来。
萧麒心里总会有气,纵然遂了晏渠山的意也不愿怜语卿卿,做出一派讨好的绵软姿态。他就如那发狠的狸奴似的,勾着指甲在晏渠山身上又抓又咬,晏渠山宽阔的肩颈脊背上皆是道道血痕。
他骨头硬,不会服软,晏渠山是知道的,平日里也就随着萧麒发狠抓挠了去。
偏偏今天——他看萧麒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想起了从前还是皇子伴读时遭人冷眼、卑躬屈膝的种种,心里便极其地不满。
事到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了——他成了状元,前途无限,再不是那个任人耻笑的妓。女之子。
至于萧麒……他尊贵傲慢又如何?还不是被他晏渠山折了骨,成了他一辈子的房中人。
所以他把人拢入怀,舔。舐啄吻着萧麒的耳廓,极尽温柔,然后在萧麒耳畔说了一个名字——
“玥玥。”
四皇子名为萧玥。
晏渠山感到萧麒的动作松了下来,过了许久,他才同人微微拉开了些距离,伏在他上身,将萧麒的模样尽收眼底。
那副凌人模样再不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怔怔的、脆弱至极的模样,只是萧麒并不知道。他的嘴唇一个劲儿地震颤,眼泪划过面颊——那是伤极了,痛极了的模样。
他只有伤痛的时候,才会变成这幅柔弱的模样。
晏渠山看着他这样,心里覆上一股极为诡异而汹涌的满足感,他喉结上下一滚,某处更是跃跃欲试。
“滚出去。”
萧麒讷讷道,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再不见迷离,他看向晏渠山,双目变得赤红,他嘶吼着:“滚出去,滚出去啊!”
萧麒全不顾体面,眉眼艳丽脸无血色,烛光下如鬼魅。他竟不知从何处抄来一把出鞘的剑,架在晏渠山的脖颈上,刀锋凌厉,轻而易举地割破皮肉,鲜血汩汩淌下———
晏渠山知道,有一瞬间,萧麒确实想杀了他。
但到底,他还是把剑往边上一扔,双手拂面,声音嘶哑,“滚。”
晏渠山伫立片刻,到底还是披上衣衫,走出了厢房。
门甫一合上,厢内便传来低低的啜泣。
这便是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