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朱辞秋对两旁的守卫冷声说道。
但他们并不听她的话,只是更加迅速地穿过训练场。
朱辞秋知道他们根本不会听她的话,她只是又看了一眼那鲜血淋漓的训练场,被铁链捆住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将掌腹掐出血印。
她要踩着这些该死之人的骨血,一步一步往上爬。
也定会在明年冬日前,回到大雍。
又走了几刻钟,朱辞秋被守卫推入寝帐内。
寝帐内十分朴素,除去必要的生活物品外,几乎看不见任何一样装饰及杂物。
她又被守卫推着走向最里侧的床榻,坐在上面后,双手的铁链被解开。
朱辞秋活动了一下被铁链捆得酸痛的手腕,在那两名守卫走出寝帐后站起身观察着。
她到处翻找,却连一把剪刀都没看见。
看来乌玉胜早就将所有利器都藏了起来。
在坐到矮凳上,看向一旁梳妆台上的铜镜里的自己时,她忽然从角落缝隙间看见一抹并不明显的红色,伸手拽出来后发现那是一张很小的、被剪得很丑的双喜字。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帐外传来熟悉的人声。
“都退下。”
朱辞秋坐在床榻中间,静静地等待着。
乌玉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在距离她五步的位置站定。
他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
帐内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炭火,成了朱辞秋此时能唯一听到的声音。
她惯性地自上而下打量着乌玉胜,看见他腰间挂着有一串突兀的、红色的珠串。
在宫帐内时,她并未看见他身上有过这样一串珠子。
乌玉胜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用手捏住自己腰间的珠子,开口道:“有人给我的。”
“我们新婚的贺礼,福寿珠。”
他加重了新婚二字,再次逼近朱辞秋。他勾起她的一缕发丝,语气放肆,像地狱恶鬼的呢喃:“殿下,我来娶您了。”
朱辞秋闻到了乌玉胜身上浓烈的酒味,她轻轻抬起眼皮,笑着抓住他的衣领,让他往前离自己更近。
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设任何防备时,她用另一只手摸向乌玉胜腰侧,将那佩刀瞬间拔出,挥向面前人裸露出来的脖颈处。
擦出血丝的瞬间,乌玉胜反手钳住朱辞秋,将她猛地推倒在床。
他半弓着身躯压在朱辞秋身上,却并未夺过佩刀,而是将她握住佩刀的手继续往脖颈深处递去。
“您真的想杀了我吗,殿下。”
“穆家所有人,都死了。”
两句话同时说出口,一上一下的男人与女人,僵持在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