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凳子的最高处,侧腰俯身,双手举着虚虚往前捞了一把,然后又靠着腰部力量直起身。
此刻又展现了他令人瞠目的柔韧与力量。
融合了脆弱和坚韧,乍一看矛盾,仔细一品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许骋盯着视频里的何烯年,喉结微动,镜片后的眼睛被电脑散发出来的光衬得晦暗不明。
视频不长,停了在何烯年被李瑜扶着腰跳下凳子的一帧。
视频结束了很长一段时间,许骋都没有动作,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打开身后的窗户,点了一根烟。
他有点想见何烯年,但是找不到借口。
而且时间也不对,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准备休息了。
许骋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他的烟瘾不大,有时候盯着展厅搭建迫不得已才来一根提神。
但是今天抽完一根,觉得心里的烦躁还是没能压下去,于是又点了一根。
直到抽完三根烟,他才稍稍平复了心情,点开了电脑的锁屏继续工作,旁边的烟灰缸躺着三个刻着深深牙印的烟蒂。
许骋今天依旧是凌晨才离开画廊的。
第二天早上,刘佳欣八点不到就到了狮馆,她自认为自己挺早了,今天来就是为了拍摄早训的场景。
然而她到的时候,何烯年和李瑜他们已经早训完了,正围在桌旁吃早餐。
看到她来了还很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吃。
刘佳欣拒绝了,她有点沮丧,“我还想着能赶得及今天的早训呢。”
李瑜把油条撕成小块,放到粥里面,说:“那你得早点了,我们六点开始的早训。”
刘佳欣瞪大了眼睛,“这么早?一年四季都是吗?”
李瑜点点头,“冬天也是,冬天我们早训的时候天都没亮透呢。”
她暗自咋舌,心想这活儿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她也就高三那会儿坚持了三四个月六点起床。
何烯年看她心情像是有点低落,以为刘佳欣怕完不成任务,于是说:“没事,你要是信得过我们今天走的时候就把相机留下,教一下我们怎么用,明天早上我们架起来给你录像。”
刘佳欣听了连忙拒绝,且不说这相机是公司,自己这么偷奸耍滑传到老板耳朵里那还得了,大不了明天早点起床好了。
她把自己的设备掏出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药苦味。
“什么药啊,闻着这么苦?”
“廿四味,最近天气太热了,狮馆几个小孩都热伤风了,煲点凉茶去去火。”李瑜答道。
“哦哦,我们许总好像也感冒好几天了,鼻音老重。”刘佳欣说。
何烯年放下粥碗,“许总也伤风了?”
刘佳欣点头,“好几天了都,昨天听他说话嗓子好像也坏了,唉,每天都加班,铁人也熬不住啊。”
何烯年皱皱眉,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微信的聊天页面,又退出去。
他自己也伤风过,热伤风最磨人,嗓子痛流鼻涕头晕,各种症状轮流来一遍,哪怕吃了药也起码被折磨一个星期。
重复了好几遍,才下定决心点开许骋的聊天界面,发了条信息过去。
“骋哥,你感冒了?”等了几分钟没有收到,有点烦躁地扔下手机,继续吃粥。
微信发过来的时候许骋在开车,没有留意到,到了画廊停好车,他才看到了何烯年的信息。
他站在画廊门口,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估计是画廊的小姑娘说的,他不动声色地抿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