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并不多,纪如月只推着一桶不算劳累。
她此时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丝毫没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一般。
甚至沿着甬道走着,她感觉到了浑身发热,但是发热过后又是一阵发冷,一下冷一下热。
让她的额头出了些汗。
纪如月加快了脚步,想着要赶紧回来休息。
但是等到了门口,守陵的门卫一打开门,一股子寒风像一排钢针插入了纪如月的脸,疼的她想皱眉。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披风,她是有一件披风的,尽管上面没有动物毛,但是也能挡风保暖。
她忍不住转身回避了一下,然后缓了缓才慢慢推着车出去。
等她走出去几步,后面的守陵军关了石门,她整个人已经冻透了。
也就是在此时,满天的风中夹杂了些雪花。
一个六棱雪花陡然挂在了她的睫毛让,让她的视线被遮挡。
也是在同时,她眼前有了更多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也似乎有什么在冲着他奔过来。
突然间,纪如月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清楚了,雪越下越大,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冰冷。
但是心脏位置的血液却腾的在流转着。
终于,她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骑马的少年郎,身上披着黑色的大敞在风雪中上下翻飞着,连带着骏马都带着些梦幻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惦记的人,但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他真的回来了。
大概是冻得太久了,纪如月还是有些受不住了,她摇了摇又站定。
远处的裴子确看到她身形晃了晃,嘴角的笑一僵,接着转为了着急,然后就勒住马,赶紧翻身下马。
明明还是几百步的距离,但是他却更想用跑的。
风雪吹起来他的长发,裴子确长长的睫毛,也挂着冰凌和水珠。
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墨黑的玉石簪,一头磨得钝钝的,另外一头是个镂空花纹的弯月。
她叫做如月,那就送她一个如月。
沾着风霜雨雪和泥水的靴子,踩在冻得发硬的路上,他跑的很急。
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她,虽然其实他可以换一个日子,让自己看着更加的体面。
但是他一刻也等不及,就这么匆匆的赶来了。
本来天气只是冷,后来风雪就伴着他一路来见了她。
还有几十步的距离,两个人就要相见了。
此时纪如月终于能确定是裴子确了,她突然很想对他露出来一个笑。
之前幻想着等他来一定要冷冷淡淡不能给他一个好脸,不能让他发觉什么的。
但是此刻,她觉得没必要这样压抑着自己了。
因为他终于回来了,所以一切就变得不是太重要了。
她在等着他。
裴子确又跑了好多步,纪如月也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只是脚太僵,她走不了太多了。
眼看着面前的他越来越清晰,纪如月看着他那黑瘦的脸,就已经知道他经历了多少。
但是她现在又无法想的太多太多,只能就那么看着他。
裴子确的大敞被甩在后面,他的人在前面跑着,还有四五步就能到她面前了。
但是,越是看得清,他才越发现纪如月此时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她整个人的重心都不太稳,她的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人此刻就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