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用过晚饭,孟若渔回到自己的房间暗戳戳地整理起这几日的信息。
想从狡猾的狄小世子那里套出半分有用的消息只怕全无可能,孟若渔还是打算亲自搞清楚狄尘的过往。
今日那柳照夜在大街上气急败坏咒骂时似乎提到了,狄尘是罪臣之子,叛徒之后,狄尘的娘亲是个卖国的叛徒。当时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现在看来这话颇有蹊跷。
孟若渔撑着头琢磨了一阵,随后翻上了房檐,去找阿绛。
却见夜色下的阿绛静静地环抱双膝坐在檐上,望着庭中的一棵大树,轻声吟唱一曲歌谣。时而气势磅礴,激荡人心,时而凄美悠扬,仙音贯耳。
孟若渔静静听着,沉浸在歌声中。这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阿绛吟唱的歌曲。
一曲结束,孟若渔询问道:“阿绛,方才你所唱是何曲子?”
“嗯……”阿绛依旧望着树,想了想,“忘记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孟若渔轻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她也顺着阿绛的目光看去,“阿绛,那是什么树?”
“枇杷树哦。”阿绛没有回头,说道。
“这么高大,想来年份应该是很久了吧。”孟若渔靠着阿绛坐下来,月光下映射出她一个人的身影。
阿绛点了点头,“嗯……感觉我在这王府的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在这里了,不过那时还只是一棵小树苗。大概,有这么高……”说着阿绛比划了两下,那是只及膝盖的高度。
一晃数年,早已枝繁叶茂,荫蔽庭中。
一阵晚风吹来,叶子扑簌簌地低声作响,似在诉说王府十多年的过往。
“阿绛,王府有没有存放宗族卷轴的房间?就是那种记载家族往事的卷轴。”孟若渔看向身边的女子,月光穿过了她的身体,照在瓦上,没有留下影子。
阿绛认真想了想,“……王爷老是神神秘秘地进一间暗阁,每次似乎都待很久,我不知道那处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真的?”孟若渔有些惊喜。
“嗯,就是后苑的那间,里面有一处暗阁。”阿绛指着后苑西墙边一间不起眼的房子。
孟若渔当即拉住阿绛,“阿绛,寻个机会你陪我一同前往可好?”
“嗯。”
得了阿绛的承诺,孟若渔回了房间。这几日很是疲惫,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狄尘在房中一手撑膝,一手缓缓摩挲着手里的木簪。
晏清点了蜡烛走过来,“殿下,怎么不休息?”
狄尘没有回答,过了一阵低声问道,“小清子,你说,姑娘家会喜欢什么礼物?”
闻言,晏清眼中泛起精光,凑上来,“这个嘛……得看殿下送谁家姑娘,人家喜爱什么。”
“说的也是。”狄尘将木簪收入衣襟。
“殿下这是倾心了哪家姑娘?”
狄尘抬手在晏清头上敲了个暴栗,“有这心思多管闲事,我交代你的事可都办妥了?”
“嗯嗯。”晏清揉着脑袋,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后日朝中要员都要随皇上出行秋闱,按我交代的去做准备。”狄尘的手指在明黄的烛火上挑了挑,火苗微微摇曳,映得他晦暗不明,“……事关重大,必须万无一失。”
“得令,殿下——”晏清也正色应道。
这两日,朔风频频侵袭,天气陡然转冷,甯都实实在在入了秋。
孟若渔走在檐下,寒意刺骨,她拢紧了衣襟,快步走去。
狄尘忽然拦路在前:“小渔,要不要随我去见一人?”
孟若渔有些疑惑,抬头看向他,“……见谁?”
“你我都识得,许景箓,可还记得?”狄尘歪了歪头说道。
“景箓,”孟若渔很是惊喜,“几月未见了,他现在过的好吗?”
“挺好,不过如今天气严寒,不好挨过,我打算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