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一楼客厅灯火通明,裴时隐抬眼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见状,佣人小心翼翼地解释:“太太在书房,一直不肯回房间,刚刚还在卫生间吐过了。”
书房在别墅二楼,里面摆放着裴时隐一部分的枪械模型,都价值万金。他小时候喜欢这些,后来就渐渐碰得少了。
他一走进去,就看见她坐在地毯上,长发束成了鱼骨辫垂在一侧,露出白净小巧的脸,像是小孩子玩玩具似的,认真地摆弄着一个模型玩具。
恍惚间,仿佛和儿时的那道身影渐渐重叠。
还没走近她,裴时隐就已经闻到了扑鼻的酒味,和去年的那晚一样重。
模型的零件太复杂,傅思漓弄了好久也没能恢复原样。
她撇了撇嘴,有些沮丧地垂下头:“怎么拼回去,我不会。”
她拼不回去模型,泪眼汪汪的,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兔子。
“怎么办,时隐哥哥会骂我的”
男人弯了弯唇角,顺着她的话道:“他不会。”
傅思漓抬了抬眼睫,迷离的眼里写满不解:“你怎么知道”
“舍不得。”
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骂过她。
被他抱回楼上主卧时,傅思漓还紧紧抱着酒瓶不撒手,趴在他肩上浑身无力,还一阵阵地反胃。
“难受”
只是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似乎还沾染着外面寒夜与霜雪的气息,就让她昏沉沉的大脑觉得好受了许多,勾着他脖颈的藕臂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
见她还有反胃想吐的意思,裴时隐索性把人抱进了浴室。
她又把怀里的酒瓶递给他,像是把什么好东西大方地分享给他了似的。
“你要喝吗?”
突然想起什么,傅思漓又把酒瓶抱了回去,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
“算了算了,你不能喝酒,会胃痛”
醉成这样,倒还能记得他有胃病。
他眼中笑意更深,低声说:“喝一点没关系。”
“那也不行”
饶是醉得快要不省人事,傅思漓也还记得一件事。
她扬起脸来,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身下是冰凉的大理石台面。
“你有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意识到她是察觉了什么,男人的目光顿了顿,面上依然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