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男人垂着头,似乎是扯了扯唇角,牵动着面上的口罩动了动,“您刚才的话我都明白,但还是抱歉,让您失望了,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饲养员,留在研究所里,我没办法对那孩子坐视不理,也没办法再抛下她去照顾其他孩子。”
“您知道的,她是我带大的。”
“宋时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她要学着离开我独立,我也要学着离开她独立。”
“所以我决定辞去饲养员的职位,离开研究所。”
所长陷入了沉默。
宋时心里也像是被人砸下一块巨石,久久不能平静。
假千金余光偷眼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好久,所长才在辞呈上面签了字,重新夹回到文件夹里,一副已经见怪不怪了的样子,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这样。”
他摆摆手,男人离开办公室。
假千金偷偷将画面调转,便到了宋时内心深处最隐秘的那一幕。
突如其来的辞别,决绝又冷漠,让年幼的宋时发狂,不顾身边人的阻拦,硬生生跟着男人坐的吉普车跑出了三里地。
最后还是绊到石头跌倒在地,被所里的人按着胳膊注入了麻醉剂带了回去。
吉普车扬长而去,男人头也不回。
即便是宋时哭哑了嗓子,也没有停留。
“原来你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对什么都是处变不惊的啊。”假千金说,“真想象不出来,你以前其实也会哭也会闹的。”
内心里的隐秘角落再次被撕开在眼前,宋时垂眸抿着唇,不发一言。
“所以,因为他丢下你离开,所以你很讨厌他?”
“以前是。”宋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旧事重提,心里竟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释怀感,“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当老师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也都见过了,自然也见过不少饲养员因为对抚养的孩子不舍而隐瞒下孩子的变异症状,导致研究所的其他成员受伤或死亡。
尤其是而今傅雪生和傅安念两个人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她坚定了这个念头。
他是对的。
饲养员和孩子之间的亲密关系,很可能会毁了所有人。
点到为止,分道扬镳,互不干扰,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