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简简单单地把书复印装册,然后贴个只有噱头和字的封面,而是要开始精装,再往里面加上各种注解,毕竟人总是喜欢会被好看的、形式主义的东西吸引住。
幸运的是,只有一本。
倒霉的是,一本的工作量也很大。
艾尔海森认领了注解和绘制的工作。
“额”
布尔加科夫有些震惊地看着艾尔海森以非常快的速度“唰唰”地更换书页,连手边的电话继续想着都没接起来。等到被波利娜小姐提醒,他才手忙脚乱地开始拿起话筒回话。
虽然看在托尔斯泰先生的面子上,不少合作找上本来,可是还是得一个个慢慢沟通约定时间。
至于合同什么的,负责且懂法的波利娜小姐会自己过去看的。
“说起来,还真是得感谢那位先生呢。”
布尔加科夫常常想自己会什么时候被扫地出门———因为没有需要做的事情,但现在这些事情做完,他还能得到一份能在莫斯科生存一段时间的金钱。当然,前提得是他自己别花着花着就忘记了,w先生也别捣乱让他赔钱。
“叮铃铃———”
刚说完没多久,布尔加科夫就继续他的接电话大业了。
艾尔海森的效率高到离谱,这是教令院公认的。毕竟不是所有人能把一切井井有条地安排好,然后一下班就绝对不可能留下来的。也多亏了他不懈的学习,即使是面临一个新世界的知识体系,他也能自如地运用。
工作间隙时,他往沙发上一看,空空如也。
因为早就知道不能限制住费奥多尔,所以真在他自己出去的时候,艾尔海森相当镇定,甚至盘算着怎么让费奥多尔不再偏激。
怎样让一个扭曲的人不再扭曲?
这很难找到方法。
但说到怎样让他暂停扭曲的进程,相对而言比较简单。
艾尔海森觉得首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让他自己杀人。
第一次杀害父亲,姑且可以算是异能力的失控,而第一次出于自己的意志杀人,则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并且以行动证实。
那就只能先阻止这种行为。
若将费奥多尔比为一块坚硬的石头,暴力地用车轮碾压,用刀锋摩擦,似乎短时间内都得不到成效,那就只能用流水慢慢冲洗,往上面浅浅地磨碎外壳。在此之上,通过各种人,各种事,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观念。
艾尔海森知道,自己又没有那么多时间。
他垂下眼睛,手上写着字,脑子里想着东西,一心二用,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w先生觉得自己受够了那个叫托尔斯泰的家伙。
对于恶魔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放纵!自由!
哪有被其他人的异能力压着不能动弹的道理?
所以,他跑出来了。
不过,他好像没和布尔加科夫说过他是可以独立行动的。
w先生拧着眉头一想,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哪有异能力一定得跟着异能者的道理呢?他想跑就跑,想玩就玩!虽然没人惊慌失措地乱叫来给他加点小佐料,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w先生坐上空气编成的飞毯,在莫斯科的上空到处乱晃。鸽子、扑克牌在他手里随意组合成一个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聊以解闷。
让他想想,该做些什么呢?
把钞票洒满莫斯科,看看他们疯抢的傻样子?把一个人的头当众摘下来,展示那血淋淋的接口,再拼回去?让街上装满华贵的礼服,看他们穿上,又马上赤身裸体的样子?
w先生觉得不够刺激。物质上、眼球上能吸引人的东西太多了,就算真变出来,能看见的也不过是早就预料好的反应。让他想想,再想想,一定得找到好玩的事情才行。
“让我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忽然,他单手遮在眼睛上边,呈眺望的姿态。
他飞得很高,在云层上。他也能看得很远,在这里看见很接近地面的地方。
那是个编着白色小辫子、金色眼睛的孩子。这样的颜色,放在这个孩子身上却一点神圣的感觉没有,因为旁人看见他脸上浮夸的表情时,就没功夫在意他的外貌了。
果戈里正在地上装着一个黑黢黢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