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渺靠自己的能力争来人生的另一重可能,面对的便是叔伯与所谓未婚夫的两边施压。
如果婚姻是件趁手的工具,那么她也不会在乎真爱与否。
与其遂了他们的意,不如她自己来选。
裴家在金字塔尖,恒亚集团在多领域都有专精涉猎。裴序然有钱有权,声名在外,普罗大众见他只在媒体采访里,已经远远超出了纪渺正常所能接触到的社交范围。
纪家做的是科技能源生意,体量跟恒亚完全不能比。不论从公从私,纪渺都是见不到这种级别的人物的。
所以她原本也没有机会考虑裴序然。
那段时间事情又密又急,疲惫与焦虑同时罩在头顶,纪渺常跑去打网球,用运动调节情绪。
她正是在球馆里碰见的裴总。
场馆分好几个区域,开在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采取的也并非是平价路线,邀请会员制加预约制,所面对的客户群体显而易见。
纪渺没有固定球友,都是预约好时间由着系统分。虽说是随机开盲盒,但也都打得很合拍很畅快。
日落时分,余晖如绸缎般遮住了天光。
休息区的落地窗设计得实在巧妙,她坐在长椅上望着被楼宇折了角的薄红夕色,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在讨论裴序然。
好耳熟的名字。
裴序然,是她知道的那个恒亚老总吗?
“可不是嘛,是不是很有意思?我是听我小姨讲的,她是白筱的闺中密友。哎,真搞不懂,有钱到这个份上竟然也靠相亲结婚吗?我和顶级有钱人的相同点belike。”
白筱是裴序然的母亲。
他们的对话声不算小,纪渺默默听完全程,边喝水边用手机搜索了下裴序然的信息。
未婚,三十岁,比她大七岁。
花边新闻少得稀奇,点进去都是些没头没尾的软文。明知观众最爱看八卦,媒体竟然还不多搞点,是没东西写吗?
正式采访里当然只有官方的书面回答,而且正经财经专访谁会问及私生活呢?
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纪渺垂着眼去盯地板上金黄的晕影,做梦还是要有限度的,异想天开只会麻痹神经,不能当饭吃。
几天后刚好是周末,裴序然意外出现在了场馆里。
纪渺瞧见他,莫名又动了心思。
毕竟没可能见面和见了面错失机会是两回事,反正不会掉块肉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们又没有社交重叠网,大不了被当成疯子赶出去,没关系的。
纪渺在二楼休息区追上了身着黑色休闲服的裴序然。
“裴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裴序然微微侧身,视线从纤柔白皙的一截手腕移到纪渺脸上,“不是我的。”
已经留住了他,纪渺把那张会员卡收进掌心,语速稍快:“不好意思,那我等下交去前区服务台,裴先生方便单独说几句话吗?”
“我没空。”
“很快的,两分钟,不会耽误裴先生太久。”
裴序然这才再度停下脚步,把眼神分给她,似乎早已看穿如此拙劣的搭讪手段,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公事向秘书室约时间,私事——我应当不认得你。”
语气是不近人情的疏离,纪渺错开目光,看了眼他手上的射击用护目镜,顶着如鼓的心跳张口:“我只要两分钟。”
“想问我要时间的人多了,他们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个被同意的例外,”裴序然口吻冷厉,仅剩的礼貌是他良好涵养留给彼此的尊重,“我说了没功夫听,别让我喊保安来请你出去。”
裴序然最后扫了一眼纪渺攥着卡片的手,眼神锐利,透着警示的威压与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