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迷离、混沌。许烬不自觉地用指背描摹本体的脸,落在水中的手,则不停地轻抚余缺的后背,以示安抚。
假如死亡时没有痛苦,或许会是一种比性还要令人感觉愉悦的体验。
——余缺证实了这点。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2247平板的声调:「您还好吗?」
余缺仿佛大梦初醒,瞬间清醒过来。他开始感觉到冷,感觉到疼,蜷缩在马甲的胸膛上,想开口回应,却猛地咳嗽起来。许烬顺手将淋浴开大,水声掩盖了低低的咳声,他继续顺着本体的后背,对门外回復道:「没事。」
2247没有声音再传出来,像是接受了这个回復。
好不容易平復下咳嗽,余缺头髮也彻底湿透了,看着有几分狼狈。但他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摸了摸许烬的手腕,那里也已经完全平復。
静静呆了片刻,温热的水溅得四处都是,有些顺着肌理往下滑落,有些停留在他的脸上,混淆了本身的汗珠。许烬看着那些晶莹的水滴,莫名感觉有点干渴。余缺推了下他试图凑过来的脑袋:「不许。」
许烬又是笑。
「说了不许!」
听浴室里的水声只夹杂着笑闹声,停驻在卫生间门外的金色光团,终於慢悠悠地飘回来原来的地方。
第8章
睡在隔壁的贺危做了一晚上下雨的梦,早上被电话吵醒,迷迷瞪瞪地一看时间,才七点多。再睡睡不着了,打着哈欠想去冰箱拿喝的,结果刚路过客厅就被嚇了一跳。
两道交错的人影坐在沙发上。
看清楚是余缺和一个陌生人后,贺危本来舒了口气,但他想打声招呼,又莫名感觉到气氛有点让人挪不动脚。
那个陌生人身体略微后靠,手里拿着一缕余缺的髮丝,脸上带着慵懒又满足的笑意,视线落在余缺的脸上。乌黑髮丝缠在指尖,被他拿起,轻嗅。这个过程中,他自始至终都注视着余缺。
像是注视着即将被纳入怀里的珍宝。
而余缺对此却一无所觉,他正微垂着头,研究这人食指上的一枚戒指。
贺危下意识学了家里老婆的动作,在自己腰上拧了一记:「嘶,好疼。」天杀的,竟然不是做梦。
「你在干嘛?」余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从善如流地把许烬食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贺危尷尬地「哈哈」了两声,走过来:「大清早的,有点没睡醒。嗯,这位是?」
互相介绍后,两人握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