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认为如果是陈世友临摹出来的产物,也许她爹是真的留了这么些话给自己。
这么一想,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肃穆。
她沉重地转身,将这份遗书举过头。
“这是江大人曾在刘罡身上‘搜’到的物件,上面是写着卫显英的遗书。在场的大家应该不解,为什么案子里面忽然掺杂了卫家人的身影。”
现场鸦雀无声,就在涂希希以为应当没人会在意这个的时候。
傅辛冷不防开了口。
“为何?”
涂希希定睛看向傅辛。
傅辛看着自己的眼中有股说不出的凝重,仿佛卫家人的分量对他来说超过了一切。
“因为江行是当年判下了卫显英罪名之人,现在他死状极惨,不是正好印证了那句冤有头债有主吗?”
傅辛失笑。
“卫显英不是那么小气之人。”
涂希希很是意外,竟然有人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一句‘公道话’。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卫大人想必听到此言,应当十分欣慰。不过能像您这样的想之人这世上太少了,大部分百姓都相信因果报应。盛京谣言越演越烈便是这个原因。……而且,这也是您此次被急召进宫的原因之一吧。”
“散布谣言就和吩咐几个平时和京兆府不对付的纨绔子弟半路找麻烦一样,都不是很难的事儿。想要找出源头,自然也不难。”
人群外的宋于新专门挑这个时候口出恶言:“几位滋事者,京兆府已经带回去问话了,剥一层皮下来我就不信问不出东西来。”
现场顿时安静如鸡,防卫营的士卒们不由自主地往内里挤了挤,意图离门口这个恶煞远一些。
“这谣言目的很明显,便是为了给圣上施压,让他找您进京抓捕刘罡。”涂希希停顿了下,说:“至于圣上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不用京城禁军或者其他身侧之人,而找到大统领,给您一个进京的机会,我想着应该也是陈大人的本事了。”
陈世友脸色依旧苍白,但听到这句话,气色竟然转好了一些。
傅辛顺势道:“确实,若非世友中间斡旋,我找不到此等机会面见圣上,得圣上如此青睐。”
涂希希倒也不奇怪傅辛对陈世友有如此信赖和赏识。
但这和他杀人毫无关系。
她提了口气,振声道。
“胡浩源家的车夫,人弱位卑。若非我们大人反应快,派人守了胡家宅子,能否平安无事地活到了现在都两说。因此,我们也得了他的证词,前一晚,我们陈大人便出现在京城。”
“这一趟,除了安排所有的事情之外,我想最大的目的应该就是来见江行的。”
“原因,就是这份遗书。”
“最了解您的江大人发现了其中端倪,将东西给了刘奇,暗示刘奇,将您带来京兆府,当面和他对峙。江大人大概做梦都没想过,您当真对他动了杀心。”
陈世友终于开了口。
“说这话可是要有负责任的小兄弟。指人是凶手,可有证据。就凭这一份破烂之物,便要定我杀人之罪,未免也太过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