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我终于摸出手机,给我的乖乖小徒弟发消息:【徒弟弟,上号。】爱新觉罗懵逼霜:【不上。】我爬起来,享受自己的带薪假期,纳闷地打字:【为什么不上?还有你怎么改名了?】爱新觉罗懵逼霜:【我爸给我找了个员工陪我玩,但是他不工作,也不陪我玩,我没心情上号。至于改名,我喜欢的人好像做了一件让我特别懵逼的事儿。】我单手拿着手机,去洗漱,准备迎接自己尴尬而又悲催的一天,一边吃早餐一边发语音说:“你爸给你找的员工真没素质。”小徒弟发来消息:【嗯,很没素质,说好的陪我玩,现在还不起床_对了,你不需要工作吗?现在打游戏,会不会耽误哥哥你的工作?】我想起我的工作就很糟心。把自己糊里糊涂签给了室友当牛郎。谁还能有我离谱!简直离了个大谱!早餐是特别简单的牛奶加面包,本来我是最讨厌喝牛奶的,但是因为顾惜时喜欢喝牛奶,我陪他喝了四年。我没想到自己吃一顿早餐还能进医院,再次醒来时,我在医院里,望着天花板时,脑子有点懵。顾惜时在我旁边,他正在摆弄他的新相机,他举着相机对着我,说:“岑复,笑一个。”我对他做了一个搞怪表情,他说我是因为对鸡蛋过敏,所以进了医院。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吃鸡蛋。他告诉我鸡蛋是藏在三明治里的,特别小一片,我早晨起来太过慌张,所以也没来得及查看,就把夹在三明治里的鸡蛋吃到了肚子里。一大早就遭到鸡蛋杀手的刺杀,真是倒霉。老大很快带着老幺过来,老幺穿着老大的衣服,那衣服大了特别多,老幺看着像是直接从老大家里赶过来的。“你一离了顾惜时,就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老幺拉着我的手说。这话多少有点肉麻。顾惜时举着相机记录着这一刻,他捧着相机的手掌特别宽厚,手指根根分明,那双望着我的眼睛也显得十分温柔。“顾惜时,你别拍我了。”我用手挡住镜头。顾惜时没搭理我,掰开我的手,他温暖的手指落在我的手背上,将差点回血的留置针给拨了回去,他说:“岑复,你知不知道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我都怕死了。”“你也会怕?”我问。老幺说顾惜时怕的东西可多了,比如小蟑螂、小老鼠,几乎女孩子怕的东西他都怕,活得特别精致。顾惜时放下相机。他的相机看着特别贵,黑色的,挺大一个,就直接放在了我手里。我跟老大聊天,顾惜时去了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带着一张沾了温水的湿帕子。他把热热的湿帕子在我肿起来的脸上敷了会儿:“你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丑死了。”我心里想到,老板要我勾引顾惜时的任务。我一翻眼皮子,顾惜时就猜到了,他摁了一下我的脸说:“别东想西想,我对你没意思。”也对,他要真对我有意思,我们能在一起睡四年都没做出点实质性越轨的事儿?为了更好地“勾引”顾惜时,完成老板的任务,我理所当然地厚脸皮搬到顾惜时的家里。顾惜时没跟我老板住一块儿。那地方非常宽敞,但很离谱的是——只有一间卧房。其余的房间里摆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顾惜时喜欢摄影,一个房间里摆满了陈列柜,柜子里是各种价格昂贵的相机。
我刚出院,特别容易犯困,行李都是顾惜时帮我收拾的,顾惜时一边骂我懒惰,一边任劳任怨地帮我收拾,我说顾惜时你真好,顾惜时说我为了钱不要贞操,真要勾引他,说我想钱想疯了。我很纳闷,我现在只是很单纯地夸了他一句,哪儿叫勾引?顾惜时帮我把行李放到客厅时,我已经在他的卧室睡着了,屋子里特别暖和,地暖简直太让人喜欢了!不过我不敢睡他的床,只敢蜷缩在一张懒人沙发上,我抱着顾惜时的抱枕,睡得迷迷糊糊间,我闻到一股很熟悉的苦涩烟味,我喃喃自语说顾惜时你真好,顾惜时回答我说让我别再勾引他了。再醒来是在次卧。这是一间二十多平的次卧,还算宽敞。但我昨天都没瞧见这间房间里有床,自己一大早却在这间本该被当做收藏室的屋子里醒来。刚醒的声音有点软糯,顾惜时来敲门,我一蹦一跳地下床,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顾惜时穿着灰色休闲服的身体,他的脸上带着并不是很开心的表情,眼底都是青色的眼圈。我的脑子渐渐回过神,发现自己并没有穿拖鞋,正要回过神去找拖鞋,顾惜时就说:“你别做我爸交给你的这份工作了,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天天住在我家里,就不觉得难为情或者尴尬吗?”他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脸皮厚?还是说我不知廉耻?我穿好拖鞋,突然啪的一声房门关闭,锁舌落下的声音特别清晰。顾惜时的脚步落在地毯上,不断逼近。他抓着我的手,将我丢到床上,他压过来,胸膛壮实的肌肉抵着的前胸。他左耳的黑色金属质感的耳钉映入我的眼帘,那张薄而粉的嘴唇压下来,压到我的颈间。短发磨蹭着脖颈,痒酥酥的,他的身体暖和而让人产生留恋。然而我的身体却紧绷着。“岑复,你根本没有做好接受勾引我这个任务的准备,你只是仗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才放心大胆地住进我家里。”顾惜时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他没有想到,他爸能为了让他结婚生子,为了戳破他性冷淡的谎言,而找岑复来对付他。如果他真的屈服于岑复,那么,他将不得不按照他爸的计划,跟人联姻。我刚要喊他的名字,顾惜时就压下来,嘴唇堪堪落在我的嘴唇上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你要是老老实实住在我家里,我就当你是朋友,我不会动你。但如果你想要一些不该想的,别怪我不讲情面。”那话特别狠。我伸手解开他裤子的系带,顾惜时抓着我的手,他用被子把我裹起来,我感觉到有东西戳着我,那个感觉像是膝盖。顾惜时说:“岑复,你想钱想疯了。”我想,他一定是从牙齿里挤出的这话。他生气了,我觉得或许我再也没办法跟他做朋友了。我想起,第一次我跟他睡觉那天的事情。算不上多难忘,真的是很普通的一天,普通到就算我很多年想起来时,还是会觉得这一天很平淡。但我却记了好久。我刚到南方,买的被子特别新,我把床单洗了,以为当天晚上就会干。被子的棉絮被老幺不小心打湿,我的床单没干,棉絮还是湿的。老幺让我跟顾惜时睡。晚上,我睡在里面,靠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