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倏地捡起手机,噼里啪啦敲字:“陆总辛苦了,您是在哪里啊?”发完消息,连翘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看着那扇门,脑子里一片混沌,真的是他么?是他么?要真是他该怎么办?她不受控地激动起来。
陆瑛看到消息,却条件反射地产生疑虑。
他欣赏一棵草药,但两人向来只谈项目,从不涉及私人问题,可他现在却从文字里看到了某种试探,是要试探他什么?
陆瑛一向习惯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这“一棵草药”忽然的靠近,让他有种界限被打破的不适感,他不由地蹙起眉,看着那条短信,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他拿起手机,缓慢打出:“看项目,出差,马上回上海。”
连翘收到消息,表情一僵,所有的想像都落空,真正成为想象。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像有一盆冰水从头顶上泼下,心也凉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前院那人分明就不是!还害的她激动半天。连翘嗤笑一声,把手机扔在桌上,转身爬上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烦躁地“啧”了声。
“叮”地一声,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下。
连翘躺在床上,斜眼看着那个手机,那是她另一个手机,自从办了民宿,她就一直使用的本地号码,所在现在,除了她的白月光,应该不会是别人的消息。
连翘忽然就不想看消息了,刚才的兴奋点被拉满,现在只剩下疲惫。可是白月光的消息不能不回啊,连翘闭上眼,又磨蹭了好久,才从床上爬起来,捞过手机,果不其然,是她的白月光,给她回了一条:“找我有事?”
你看,多生疏啊。
连翘兴致又一次被浇灭的透透的,吸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懒懒地回复:“没有事,想着快过年了,您一定很忙,我慰问一下,就不打扰您了啊。”她还加了两个小笑脸,缓解她自己的尴尬,然后,也不管对方会不会再回复,把手机直接关机,塞进了抽屉。
陆瑛收到消息,看了眼,没多想,也没有回复,把手机扔在一边,开始收拾行李。
这天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好。
连翘一晚上翻来覆去,心情像坐过山车,倏然推上去,又猛地落下,还有下车后那心里的阵阵余悸,就怕那种忽上忽下的感觉再来一次,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还有隐藏在某个深处,连翘也不是很确定的信号,就是在陆瑛说他自己才是投资人时,她心里居然冒出了某种小小的期待和悸动。
她不清楚那种悸动是自己居然跟白月光见面了,还是因为白月光就是前院的那个人。
陆瑛也是辗转到了大半夜,两颗黑黝黝的眸子直直盯着窗外,直到他实在坚持不住,才浅浅入睡。
就好像只要他不闭眼,天就不会亮,就不会到明天,他也不会走一样。?
第二天一早,连翘和陆瑛两人毫无悬念地没能起来。懒到了午饭时间,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出来。
饭桌上,两人满脸倦容,连翘还有点睡太久的水肿,脸颊圆嘟嘟的,眼睛也微微肿着,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透明的细光。
陆瑛看着,笑出了声。
连翘听到声音,缓慢地转动脑袋,看向陆瑛,然后盯着他就不动了。
她想不通,这人怎么还笑的出来?好笑?哪里好笑?自己开那么大个玩笑,很有意思??冒充别人,还装的跟真的一样,难道辅导她创业是件光荣的事?
她不懂,但她也不想懂了,反正眼前这人是假的。关键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为此整整忧心了一晚上,她并没有因为识破陆瑛的谎话而高兴,心里反而沉沉的,烦燥的很。现在起床气加上一股莫名而来的气,混在一起,堆积在胸口,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