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衙门红墙下的何寄,孤伶伶的有些萧瑟。听见她的声音,何寄点点头,扯起抹笑,道:“知道了。”沈浩初已经过来牵她登上马车,并没理会何寄,秦婠便冲他挥挥手:“那我先走了。”“秦婠。”何寄叫住她。她的脑袋从马车小窗里钻出,睁着狡黠的眼问他。“谢谢。”何寄没有更多的话,除了一句谢,他还欠她一声歉,却已不知如何出口。秦婠眨眨眼,扬声道了句“不客气”,辞别的话未曾出口,里面的人已断喝一声“回府”,马车便缓缓而动,秦婠被人拉回车里,脑袋消失不见。何寄瞧着渐远的车马,品不透自己的心情。有些奇怪,秦婠像是这世上一段喧嚣的琴乐,她在的时候身边热热闹闹,她一走,天地仿佛陷入寂寥,再多的人声鼎沸,也不及她无声的笑。————那厢,霍宁目送曹星河离去,回过头来踱到何寄身边。何寄在他叫唤之下回神,拱手施礼:“殿下。”“不必多礼,我说过你我是友,无需如此多礼。”霍宁在他躬身之时就已扶住他的手,“此前问你之事,可有答复?”何寄沉默。“何寄,大理寺的捕快之职太浪费你的才干,京城的尔虞我诈也不适合你,你有将才,征战沙场才能让你的能力得到最大发挥,就算你不愿入我麾下,也别埋没你的才干。天地宽广,你自可闯出你的天地,莫局于京城这一方困土。”霍宁按上他的肩头。这番道理,何寄如何不懂。他千求万拜,所求不过自由二字,只是没了桎梏,却又似失了方向,这路走得茫然。“多谢殿下指点,何寄必铭记于心。”何寄俯身长揖。旧仇未报,他怎可离去?还有那个魂牵梦萦的姑娘,他都没诉过一声衷肠。离不得。————夜一点点降临,马车里昏昏暗暗也没点烛,只有幽幽的檀香冒着氤氲香气弥漫四周。车里很静,车轱辘的响动传来,伴着压到朽枝枯叶的清脆声音。秦婠满腹的问题都在沈浩初沉静的目光里吞吐不出,她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挨近了他问道:“给我说说你这回考核得如何?在大理寺都经历了什么?北安叔叔为啥夸我?还有你怎会赶来应天府?又和燕王殿下一起?还有北安叔叔怎也跟了来……”沈浩初听她噼哩啪啦扔出一堆问题,没等她问完就打断她:“这么多问题,你想先听哪个?”秦婠想了想,道:“先说你的考核吧。”她好奇极了。沈浩初身体压向她,静静盯着她半晌,才道:“不告诉你。”“……”秦婠气结,才刚觉得他沉稳不少,转眼怎又幼稚起来?她刚要发作,心思一转,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娇声道,“侯爷,你说说嘛。”撒娇的秦婠,沈浩初倒是头一回见着,没来由骨头一酥。心里明明是高兴的,他看她时脸色却沉下,目光里带上几分怒气。“那你先说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遣人通传我?”秦婠一缩——竟然害怕起沉眸怒目的他来,就像刚才面对卓北安那样,她不由自主地变得乖巧。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宝宝天涯牌草草的文——双重生,预知未来的金手指x2从校园到职场,神挡杀神,所向披靡!缠绵(虫)“嗯?怎不说话?”沈浩初的语气低哑慵懒,眼眸眯得狭长,剑刃般凌厉。秦婠悄悄往外挪了挪,离他远了些,才道:“侯爷在大理寺应试,这两天正是紧要关头,我不想让你分心。”风将马车里的小帘撩开条缝,冷意嗖嗖如箭,沈浩初侧过身挡去风,正面朝向秦婠。“你……”他抬起手。秦婠以为他要骂人,正半闭了眼,岂料温热的指腹点到自己眉心,只是揉了揉。“秦婠,你怎就不明白?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我们自当以重急之事为先……”秦婠听了半句,委屈却又振振有辞:“我怎不知道轻重缓急?你在大理寺的考核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沈浩初语重心长的教育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况我也没有胡乱行事,你别老说我。”秦婠说了两句忽然理直气壮,又问他,“你快说说你怎么来的应天府,又如何发现那些疑点的?我怎么都没瞧出来。”要知道她可是花了两天时间才将何寄那头的线索理清,却忽略了马迟迟,在堂上被突发情况打得措手不及,若非沈浩初及时出现,现下还不知是何情况。可他今日才离开大理寺,蛮打蛮算最多也就半天时间,他又怎能将案子摸得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