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微微皱了皱眉。
刚脱身没走几步,正好遇到姜潇,这一大帮子小姑娘,实在太过显眼。
姜浮把姜潇叫住:“阿潇。”
姜潇对她的态度比对姜渐好得多,开开心心地跑过来,“阿浮姊姊。”
姜浮把小娘子拽到了人少的地方,压低声音问:“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帮我打听了吗?”
姜潇拍着胸口保证:“当然,我办事,你放心。我都问小慧过了,她阿兄可和那个宋什么没有……”
姜浮捂住她的嘴:“等回去再跟阿姊说。”
姜潇点点头,姜浮松开手,放她自己去玩了。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姜浮又乱逛了一会儿,这里不乏熟人,但说到底,园子再漂亮,也只不过是个园子,何况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只怕比东市还热闹。
雪簇被人挤了好几下,下意识地想去握刀,手没摸到才意识到,这种场合,怎么可能让她带刀进来。
她幽幽叹了口气。
姜浮道:“很吵吗?”
雪簇诚实地点了点头。
姜浮拉着她的手,带她顺着河水走,人渐渐地少了起来。
看到园子围墙的时候,更是只有寥寥几个人了。
最边缘靠近墙的地方,有个青衣的人影,正在弯腰放着河灯,他看着那造型精巧的莲花灯汇入大部队,慢悠悠地随着水流向着园外流去。
选择
姜浮眼神好得出奇,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谁,怎么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还是有必要打个招呼,“宋郎君。”
宋随云回首,火树银花沦为背景,春夜风起,裙摆披帛飘飘,姜浮站在树下,正冲着他笑。
不知怎的,他脸红起来,勉强镇定下来,行了个拱手礼,“姜娘子。”
姜浮道:“那日还要多谢你,你没受什么伤吧?”
宋随云微微低头:“一介书生,并未帮得上忙,全靠太子殿下神勇。”
姜浮看他瑟瑟,衣裳比那日所见好了些,想到玉京城中的传闻,他在家中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起了些怜悯之心。
她劝慰道:“宋郎君不必妄自菲薄,你能挺身而出,便比绝大多数人要厉害许多了。谁也不是生下来便会武艺的,勤加练习,过几年……”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声打断,她向身后看过去,又是姜渐。
他板着脸,薄唇紧抿,多情的桃花眼在黑夜里看不出风流神韵,倒像是个无情的阎罗判官。
他冷声道:“姜浮,你在那里做什么,时间晚了,该回家了。”
这哪里时间晚了,有不少人才刚到呢。姜浮心知姜渐很讨厌姓宋的人,只能心里发发牢骚,明面上还是乖乖和他走,连和宋随云道个别都没有。
她最近看出来了,如果她敢和宋随云在他面前说话,姜渐一定会露出那种吓人的表情,无论是什么场合,肯定会当场发疯。
她可不想变成明天玉京城的谈资。
怎么就那么倒霉,才刚说两句话就被他撞到了。
宋随云怔怔留在原地,眼光微黯,又是一破烟花潮,绚烂的色彩在头顶上炸开,给无趣的夜添上了彩光。又飞快的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美丽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
宋随云的心好像跳了一下。
姜渐连和谢闻打招呼都没有,就匆匆带着她坐上了回家的马车,临行前,他和应逐星拜托一番,让她代为辞行。
这次的马车比上次宽敞许多,姜浮端坐在车厢里,姜渐却一改往日疾风骤雨,脸上硬是挤出来几分笑,看着倒更为瘆人了。
天色已经黑了,有巡逻宵禁的金吾卫奉命排查,马车把令牌递了过去,很快放行,安阳大长公主的宴会,自然是报备过得。
今日姜潇之话给了他不少反思,小姑娘家,可能软言细语反而好接受些,他一味禁止,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姜渐努力温和道:“阿浮,你刚才为何要去和宋随云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