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哗哗水声,赵宁不知他在做什么,正想要不要直接去找裴夫人查清事实,就见门豁然从内拉开。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赵宁看着站在门内的裴惊蛰,即便是刚出浴,也依旧穿的严严实实,一丝不苟,只一头温湿带着水珠的发丝淌着,打湿了衣衫。
他神色淡然,宝相庄严,开口道:“公主见到我了,可有瞧出我有哪里不对?”
赵宁瞥见他泛着红的耳根,不免也多了几分非要在他沐浴时与他交谈的娇羞,不敢再多看,移开了视线说道:“没哪不对。。。。。。”
裴惊蛰道:“既如此,说明荣棠公主确实未对我做什么,何来我偏袒她一说?又为何一定要找她麻烦?”
赵宁见他神色不佳,也不想刨根问底,只得道:“我也是因为担心你,你说没有,我自是信的,明日天气好,我们一同去泛舟吧?”
裴惊蛰犹豫了一瞬,说:“好。”
这事才算揭过去。
但晚膳前,裴夫人派来了掌事嬷嬷,说要例行将他今日用的所有膳食都查一遍,重点排查了那食盒点心,却无事发生。
这一结果似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询问裴惊蛰:“长公子,这是今日荣棠公主送来的吗?”
裴惊蛰坐在主位,不徐不疾的抿了口茶,说道:“自然,有哪不对吗?”
掌事嬷嬷纠结了一会,说道:“没有,叨扰了,长公子好生歇息。夫人说,今日私自放荣棠公主入府之事,希望没有第二次。”
似是觉得自己语气过于生硬,掌事嬷嬷又放柔了语气道:“如今你与长宁公主婚事将近,外头传言不好,长公子该避讳着些。”
裴惊蛰道:“我知晓了,让母亲不必操心。”
待到嬷嬷离去,裴惊蛰瞥了眼桌上糕点,这是买来的,与赵棠送来那份一个样。
若说原先他还抱着几分侥幸心理,如今亲眼所见,才发觉心里似是空了一块,说不出话来。
——
赵棠回去后等了一天,却等来无事发生的结果,心下不免有些疑惑,但为了避嫌,也没有主动前去探查一二。
这次的不成功让她有些不爽,可赵宁和裴惊蛰的婚事将近,若是等这二人在一起了,就更难再有机会给裴惊蛰使绊子了。
她撑着脑袋思忖,神情淡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团扇,光是侧卧在贵妃榻中,任谁见了都觉女子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神女,又岂会知道她此时心里的坏心思。
褚鹤了解她如同了解自己一样,看她这幅恬静模样,就知道她心里不怀好意,可看着却越看越喜欢。
他也不说话,只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在赵棠这,他没有为官者的模样,就只是一个捍卫公主的侍卫。
赵棠许是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索性暂且放弃了那些坏心思,她觉得有些无趣了,侧目瞥了眼褚鹤,询问:“会推拿之术吗?”
她记得褚鹤后来是会的,赵棠的后来两年一直颠沛流离,在外受了不少罪,本就娇贵的身体,哪里受得了民间疾苦,膝盖骨时常隐隐作痛,都是褚鹤帮她揉捏,后来更是在她疲累后偶尔还会为她全身推拿。
那时候褚鹤已然称帝,但赵棠依旧改不了自己娇纵跋扈的性子,不时就要拿他给自己为奴为婢的话刺他,说他如今一国之君依旧干着这等下人做的卑贱事。
褚鹤并不在乎,他向来话少,沉默的做事,只在她闹得厉害时,才会抱着她,将她脑袋摁进他怀里,语气轻柔的说一声:“乖,别闹了。”
像是哄小孩一样宠溺的语气,犹如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按照赵棠的性子,本该更为生气,但她却出奇的能平静下来。
静静的窝在他怀里安静片刻,像是哭闹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地
褚鹤身体绷直,说道:“不曾学过,但看过两本,兴许可以一试。或是等奴练练再试。”
赵棠捏着团扇翻身趴在软榻上,两条纤细的腿无意识的交叠抬起轻轻晃动,说道:“试试吧。”
如今天气已经炎热,她只穿着轻纱薄裙,白腻的腿像是能勾人魂魄。
褚鹤身形僵硬,无意识的喉结滚动,才挪动步子上前,在她身侧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