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只任性一次,她没有上前质问的资格。
她是长愿的徒弟,不可越矩质问尊长。
她是卫语阑的师姐,不该心生怨念妒忌。
她是浣鎏宗的小师叔,应当以身作则,守礼克己。
她是众人口中的云西仙子,是长愿仙尊的首徒,应当悲悯众生。
三千长阶已过,往后五千阶,一步比一步难行,稍有懈怠便是万劫不复。
长愿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看一眼,依旧往前走着。
韦语阑跟在长愿身后,一声不吭,强忍着落在她身上的威压。
这五千阶,她每一步都行得极难,她咬破唇角让自己清醒,依旧是原来的距离,跟在长愿身后,一步一步往上攀登。
云西始终跟在后边,眼中闪过担忧,闪过难过,最后全部消失不见,她还是温温柔柔的云西。
八千仙阶,往上登的三人皆难行,前两者承受仙阶威压,引路人步步问道,寻仙求师者阶阶问心。
而落在最后面的人,不需要承受仙阶威压,亦不用步步问心问道。
只是,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在自问其心,自问其道。
云西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在心底念一遍自己的名字,她是云西。
可她又不只是云西,她有师尊,心生爱慕。
她有其道,太上忘情。
大典
浣鎏宗仙门前,夕裳禾独自一人站在此处,她怀里抱着只白猫,静静看着登山而来的三人,目光却只落在最后面的云西身上,轻声叹息。
“仙尊收徒,这段时间怕是不会平静了。”
她身边没有其他人,说话的语气很轻,似是说给自己听,也似乎是说给怀里什么都不懂的白猫。
夕裳禾没有在这里站很久,登山的三人很快便来到她身边,她将目光放在那个小小的姑娘身上,这姑娘很是瘦弱,即便有人在前引路,也不知如何坚持下来登上的这山。
仙山难上,仙师难求,她登过山,自然知道其中的苦楚。
就算没有那一步一问,没有那逼人的威压,八千阶,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过残忍难行。
夕裳禾打量的目光转瞬即逝,却也不曾错过这小姑娘眼中的防备,她假装没有看到,问长愿说:“仙尊,何时行拜师之礼。”
韦语阑仰头看长愿,云西同样在听到这句话后抬头,眼中情绪不明。
“三月后,告仙门百家,宴请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