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看着她期待的杏眸,心中不觉一软,道:“你想取什么名字?”
齐布琛想了想,道:“旭,日初出貌,又有明的意思。弘昭出声在破晓时刻,不如叫元旭可好?”
四阿哥将这名字念了两遍,道:“就叫元旭吧。”
齐布琛浅笑着和弘昭说话:“旭哥儿,你要记得,你叫弘昭,小名叫元旭,是额娘给你起的。”
四阿哥给弘昭找的奶嬷嬷,齐布琛并没有用。每一次要喂奶的时候,齐布琛都是让奶嬷嬷去了偏殿,自己在一边喂养。周嬷嬷和林嬷嬷原本也不同意齐布琛亲自喂养,可实在是拗不过齐布琛,只能将那两个奶嬷嬷狠狠地敲打了一顿。
当天晚上,康熙的赏赐就下来了。没过多久,德妃的赏赐也跟着到了。
德妃的东西她依旧只是瞄了瞄清单,然后原封不动地放进库房。康熙的赏赐,她倒是仔细地都看了一遍。
第二日,给弘昭喂了奶,哄着他好一会儿后,齐布琛让紫苏将孩子抱到了小床上。
没过多久,白苏和林嬷嬷又进了房间。
林嬷嬷给齐布琛行了礼后,道:“主子,毒蛇那事儿,有点眉目了。”
齐布琛挑了挑眉,问道:“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嬷嬷道:“福晋正在查这件事。那条斑斓毒蛇,似乎是经过训练的,对气味十分敏感。当初主子刚进府时,府中有个浆洗衣服的小丫头,将福晋的一件衣服给洗坏了。和宁罚了她后,主子便做主,让人将衣服给扔了。结果那衣服落在了那小丫头的手上,不知她交给了谁。”
“幕后那人似乎对主子的习惯非常清楚,知道主子要在那个时刻散步,所以在那时将毒蛇放了进来。福晋排查了所有在最近几天接近过咱们院子的小丫头,发现其中有一个叫盼儿的烧火丫头十分可疑。她出现的时间地点都能对上号。”
齐布琛皱了皱眉,道:“照你这么说,那盼儿,必是最关键的人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叹了口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了,那盼儿不是被灭口了,大概就是疯了傻了。”
白苏接口道:“主子高见。那盼儿,确实在昨晚就在湖里没了。她是大厨房的烧火丫头,平日里沉默寡言,连话都不说几句,平日里接触的人更少。福晋将她全家都查了个遍,可就是没有查出什么。”
齐布琛在看了她一眼,道:“接触的人少,不代表她不能往外面传消息。大厨房里人多混杂,只要有人和她挨身碰一下,她就能将消息递出去,也能将消息拿回来。这样一来的话,几乎去过大厨房的丫头婆子都有嫌疑了。”
林嬷嬷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如今盼儿死了,就相当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从整件事情上看,这所有的事儿,都是精密安排好的。”
齐布琛挺直身子,道:“林嬷嬷,你仍旧让人将盼儿的家人盯好了。盼儿明显就知道,做了这件事儿后她会没命。没有什么好处,她怎么会甘心去死?这好处,想必也是落在了她的家人身上。有人针对我,想要我的命,我偏偏就不让他如意!”
林嬷嬷应了应声,便出去办事情了。
这日晚上,齐布琛虽然不能侍寝,但四阿哥仍然留在了繁景院。小包子元旭已经渐渐长开了。那是个十分俊俏的小家伙——他的眼睛和鼻子像四阿哥,脸型和嘴巴像齐布琛,剑眉英气,皮肤十分白皙嫩滑,真正是唇红齿白。
齐布琛见四阿哥一直看着自己怀里的元旭,眼神温和,便将孩子略略往他跟前递了递,笑道:“爷,现在她们都不在,你可以偷偷抱抱他。”
四阿哥微微一愣,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将元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动作僵硬而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接过,抱在怀里。
那么小那么柔软的孩子抱在手上,四阿哥几乎一动都不敢动,就怕弄伤了他。他抱不好,元旭小包子还不喜欢他抱。一感觉到自己离开了那个原先温温的很舒服的怀抱,旭哥儿立刻扁了扁嘴巴,张嘴就哇哇大哭。
四阿哥的表情立刻变得很僵硬。
齐布琛忍不住笑出了声,将元旭从四阿哥手里接过,抱在怀里轻声地哄了起来。
一感觉道自己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旭哥儿又马上止住了眼泪,呼呼大睡了。
四阿哥看着烛火下越发温柔的齐布琛,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沉声问道:“今儿发生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齐布琛点了点头。
四阿哥道:“毒蛇那事儿,是那个叫盼儿的丫头做的。只不过她的主子,却不是府里的人。”
“不是府里的人?”齐布琛诧异地抬头看向四阿哥。
见四阿哥点了点头,她便忍不住猜到:如果不是府里的人,那应该就是四阿哥的政敌了。那又会是谁?太子,大阿哥,还是八阿哥?
为什么他们要对她动手?难道是为了……对了!嫂子曾经说过,阿玛和哥哥升官后,与佟家本家的来往又频繁起来了。照这样看,应该是佟国维受到了阿玛的影响,与八阿哥疏远了。或者就是他们担心她生下孩子后,阿玛和哥哥会完全倒向四阿哥。
一个山西巡抚,一个八旗护军统领,那可不是看着好看的!
四阿哥看了她一眼,道:“这事儿不是贾氏干的,但是她肯定知道内情。打从进府开始,她就只是个掩护别人的烟雾弹罢了。”
贾氏?
齐布琛微微皱眉,难道是太子?这也难怪,今年已经是康熙四十七年,也快到一废太子的时候了。太子的行为越来越不得圣心,尽管四阿哥是太子党,但以太子的多疑,忌惮防备四阿哥也是说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