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慕艾的男女,彼此心意相通,在这感情最纯粹的年纪里,总会情不自禁做出亲昵的举动来。白霄将怀里的人轻柔抱上轮椅,推她回屋。“这段时间你不在,可是回家有事?”玉絮问他。自义父义母丧事过后,白霄便离开了,如今已过了半个月才回来。“是家中有些事,不过都已处理好了。”身后的白霄答道。“不要紧吧?”玉絮转过头问。白霄顿了一瞬,眼中闪过晦暗,口中道:“不要紧,都只是些小事。”“那便好。”玉絮知道不是要紧事,便也不再多问。书房里,白霄握着本《诗经》翻阅,念与她听。“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玉絮依着黄花梨木方桌,单手支颐,好整以暇地听着情郎用迷死人的嗓音朗读诗文。唔,也不知道阿霄到底是何模样,好想好想看看他。玉絮心里期盼着恢复光明,好好瞧瞧阿霄的样貌。白霄见桌边的女孩仰着小脸,跟随自己的声音转头挪移,他心里热乎乎的,只觉玉絮非一般的可人。室内气氛温柔缱绻,空气里仿佛都是粉色的泡泡。“当当!”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打破了温情脉脉的旖旎。“进来。”白霄道。他放下书册,见是身穿白底蓝纹衫的扶桑推门而入。白霄:“扶桑公子,有事吗?”扶桑只淡淡瞥了眼白霄,颔首示意,而后抬腿往案边的玉絮那儿走。“今日眼睛感觉如何?还痒吗?”扶桑走近问道。昨日玉絮说她眼睛痒来着,不过他看了没啥事,就是在愈合而已。玉絮闻言,摇头,“没有。”扶桑来到其旁边,“把布解了,我看看恢复得如何。”“好。”玉絮将缠绕的白布解开,眼睛虽闭着,却也能感知到了光亮,好在房间里光线弱,若不然得刺痛眼睛了。扶桑细细看了看,最后道:“恢复得很好,大概再过个把月便能康复了。”“多谢了。”玉絮又将白布缠回去。“对了,”扶桑又道,“过几日,神医谷应该要搬迁,我与大师兄物色好了宅院,已经在打点了。”“也好,留在此本就不安全,那些杀手随时可能会回来,还是早点走为好。”玉絮道。若不是这段时间有白霄带来的暗卫们时时刻刻守护着,恐怕那些人又来了,也正因为有白霄的人,他们这段时间才能放心安稳住在这。“你们走了也好,如此我联络朝廷的人,在此布局,做出你们未曾离去的模样,若这些个余孽再次来袭,便顺藤摸瓜,一网打尽。”白霄道。“可,”扶桑点头,“那便劳烦你了。”“无妨,举手之劳。”扶桑看向立于案前白霄,拱手,“这段日子多谢你的人了。”白霄抬手回礼,“客气,白某也是为报恩。”报恩吗?我看不止吧?扶桑抬眸瞥了眼面前的白袍男子,心照不宣,又看向案几边柔柔笑着的少女,啧,一副深陷情爱的痴傻样,简直没眼看。罢了,人家郎情妾意,他才懒得管。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扶桑也不打算留下碍眼,拂袖扬长而去。——接下来的几日,白霄陪伴玉絮练习站立行走,给她念诗奏曲。待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分批次陆陆续续赶往新的神医谷。就这般,在新的环境里,玉絮继续练习恢复腿。这段时间,含香背后的伤也好了,留下了一大块疤痕,玉絮去求扶桑给含香弄点去疤药,日以继日的涂抹,果真淡了许多,若想彻底除疤得靠时间,随着年龄增长,这疤自会消失。这下,含香又变回了那个活泼的女孩,回到玉絮身边伺候。含香搬回玉絮隔间当晚,两个女孩洗漱完毕,褪去衣衫躺床上睡前聊天,当含香得知白霄与玉絮已定了关系后,整个人愣了在原处。“不是,小姐,你们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吗?”黑暗中含香一脸不可思议道。她还以为再要一段时日,两人才慢慢明白自己的心意呢,结果竟这般快速。玉絮平躺罗汉床上,两手搭着被子,“很快吗?还行吧。”她与白霄认识也有大半年了,她救助过他,而他亦救过她,对彼此的性情也有所了解,都是符合自己心意的,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儿。隔着一堵小木墙的另一边,又传来玉絮的声音,“对了,你万不可泄露给我爹娘。”若是让李氏知晓了,她还可周旋周旋,把这件事按下来,如是让她爹林尚书知晓了,玉絮不死也得脱层皮。毕竟,如今林尚书身处高位,所谓伴君如伴虎,若哪天皇帝看他不顺眼,他就得完,正是需要拉拢其他官员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只是联姻工具罢了。若在此时让他知晓自己的二女儿,竟与一寒门子弟有私情,不仅玉絮要被严重责罚,白霄定也会受牵连。“当然,含香定会守口如瓶的!”含香连忙保证。若让老爷知晓了,她这个贴身奴婢也要被责怪没看好小姐,兴许还要挨顿板子,傻子才会去说。“不过,小姐你总不能一直都不说吧?你与白公子以后总不会一直暗地来往吧?”“自然不是。”玉絮道,“再给阿霄一些时间,让他努力做到我父亲能接受的程度。”只要阿霄考取了功名,捞个一官半职什么的,父亲或许就不会那么反对了。且他武功那么好,也可从军,做个小将也是可行的。“待他有功名在身,我再与母亲说,母亲定会体谅我的。”林尚书靠不住,万幸她还有一个疼爱她的母亲,有母亲斡旋,她就不信她爹还不答应。玉絮对未来充满期待,而隔间的含香却愁眉苦脸,她觉得吧,小姐与白公子,多半要被棒打鸳鸯:()与君情深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