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越?恐怕是百里越吧。陆治清与玉絮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陆治清放下茶杯,“在下姓陆,名治清,字自华,这位是我的师妹,姓李。”白黎越含笑拱手:“陆公子,李姑娘。”玉絮两人回以一礼。大禹皇室复姓百里,大皇子就叫百里越,年三十二,已婚,膝下有两儿一女。若这人真如猜想的那般,那这可就是货真价实的皇族子弟,不可得罪。玉絮两人装作不知,品着香茗,欣赏着残雪。紫阳山很高,山顶的树枝竹林仍是白晶晶的雾凇,压着厚厚一层积雪,竹竿被压弯了腰,与山脚残雪一两点白,是截然不同的风景。望着白茫茫的雪,白黎越扯了扯斗篷,感叹道:“今年雪真大,往年这时都已没这般多的积雪了,天儿怪冷的。”陆治清却道:“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来年定然大丰收。”“说得好,若真能大丰收,天下百姓的日子也能安稳些。这些年边关时有战事,苦了将士,也苦了百姓,好不容易停了战,也该百姓休养生息了。”玉絮两位诧异,没想到这人能有如此忧国忧民的情怀,待人亦是彬彬有礼,丝毫没有皇室贵族的架子,顿时对这大皇子印象不错。“二位不是本地人吧?”白黎越回头。陆治清答:“我与师妹故乡临安。”“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出色相貌的两人,他竟一点印象也无。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位姓陆的公子气度不凡,可适当结交,或许于自己大业有益。白黎越又问:“二位这是第一次来紫阳山?”“正是。”陆治清颔首。“紫阳山景色不错,但你们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拜庙人太多,你们来得晚没机会,可惜了。”陆治清淡淡一笑,“无妨,新年新气象,来图个热闹也好。”“说的也是,新年就该热热闹闹的。”白黎越说到此处却有一丝莫名的忧伤,好似回忆起了什么。过了会儿,白黎越回头打量陆治清,见其一身书生打扮,问:“不知陆公子在读什么书?”“一般的四书五经罢了。”“哦,如此看来公子这是要参加今年二月的春闱了?”白黎越来了兴致。“是有此意,不过大禹人才济济,小生鄙薄的学识恐怕只能见笑了。”白黎越呵呵一笑,“陆公子太过谦虚了,不试试又怎会知结果呢,我相信公子定能高中。”“那便借白公子吉言了。”陆治清拱手。白黎越暗忖,能参加春闱,说明他已是举人,这么年轻的举人不可多得,看来他直觉没错。白黎越与陆治清继续聊,从书中的见闻,到一些政策的看法,陆治清一一作答,他对陆治清的每个回答好似既意外又甚为满意,看陆治清的眼神越发热切。玉絮见两人聊得起劲,自不去打扰,在一旁默默当空气,无聊地东张西望之际,猝不及防与那名冷面侍卫来了个对视。玉絮:“”侍卫:“”侍卫左手握剑抱着手,目光如鹰直勾勾盯着玉絮,没有任何感情。玉絮刹时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锁定了一般,避无可避。他武功很高!杀过很多人!这是玉絮的第一直觉,若是敌人的话,自己早已死透了。侍卫见玉絮一个姑娘竟敢与自己若无其事地对视,心中意外,要知道一般男子都不敢与之对视。这姑娘到底是少不知事,还是真的有胆量?玉絮默不作声移开目光,不再与之对视。不知聊了多久,白黎越与陆治清两人结束话题,白黎越一脸相见恨晚。临别之际,白黎越拱手道:“陆公子与我颇有缘分,这个朋友我结交了,咱们再会。”玉絮默默吐槽,真名都不说,还说什么交朋友,也不见得你有诚意。陆治清拱手:“白公子有缘再会。”“告辞。”“你慢走。”白黎越带着侍卫两人大步离开,凉亭里只剩玉絮两人。“絮儿你怎么看?”两人走远后,陆治清问。玉絮摩挲这白瓷茶杯边缘,道:“若他真是百里越,那他方才与你的交谈皆是为了试探你的才华,估量你是否有值得结交的价值。”“絮儿聪明,我也这般认为。不过当今圣上虽年过半百,但最是忌讳皇子们结党营私,且不说我还没入仕呢,这些都太早了。”玉絮有些想笑,“治清是对自己没信心吗?”陆治清握拳掩唇,白净的俊脸微红,“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也不是真就对自个没信心,还不是怕自己说大话以后落了榜,在玉絮面前丢面子。玉絮却莞尔一笑,“可我对你很有信心呢,直觉告诉我,你必中状元。”陆治清脸更红了,心头小鹿怦怦乱跳。絮儿竟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期望,我绝不能让她失望!:()与君情深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