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起花的刹那,凝禅听见了一声奇异的尖叫!
那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甚至是直接在她的灵识里响起,像是瞬间便要直抵她的灵脉和神魂深处!
凝禅头皮发麻,她一边拔花,还不忘捞了点儿下面的泥土,一边足尖一点,下一瞬,她的身形已经离开了那花坛数丈远,周身的灵息已经开始流转。
与此同时,她已经将手中的花按进了能隔绝气息的灵宝南斗匣里。
被注视的感觉还在,但灵识已经归于一片平静,仿佛之前的那一声尖叫只是错觉。
风吹过花坛,穿过阵法,殊艳的花朵摇曳身姿,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凝禅不敢大意,也不敢继续留在原地,她给自己拍了一个匿踪,身形一错,已经越过了花坛。
虞别夜睁开了眼。
他的身边还有酒气环绕,浓烈馥郁,酒桌对面是瘫软在桌子上的段大师兄,满桌的菜没怎么太动,但酒坛子倒是向上摞了三层,全都空了。
虞别夜不喜欢喝酒,但段重明一杯接一杯,他便也喝了。
酒对他来说,和水没有什么区别。
他尝不出那些味道,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喝醉。
但他能看出段大师兄的意图,所以在他倒下之前,先酡红着脸,趴在了桌子上。
不出半刻,段大师兄喃喃一句“真他妈的能喝”,也倒了。
虞别夜轻缓起身,垂眼看了段重明片刻,眼底神色难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俯身将方才滑落他掌心,碎在他手边的杯盏碎片捡了起来,放得远了点儿。
然后,他看向了自己翻墙而过的方向,屏息提气,一跃而过。
果然如他的感知,小院里虽然灵息涌动,仿佛有人在这里入定,事实上却毫无人息。
段重明灌他酒,是想要拖住他。
拖住他的目的,现在也很明了。
是为了不让他发现凝禅的踪迹。
可少和之渊就这么大。
凝禅去了哪里,实在太好猜了。
虞别夜的手指摩挲过掌心扣着的那枚佛琉石,苍白的手被烙印上几缕绯色流转的光。
她究竟是对自己好奇。
还是对画棠山,画廊幽梦,亦或是虞画澜好奇?
又或者说,是合虚山宗从土蝼妖的事情那儿发觉了什么,她来调查,救他不过是顺手之举?
想到这里,虞别夜的眼神更暗了暗。
但很快,虞别夜的唇边就流淌出一缕有些讥诮的笑。
若仅是如此,她会将佛琉石给他吗?
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