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就看见一团烟雾从他的那辆大越野车窗往外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车里生火做饭呢。
冷风往脸上吹,唐潜细细回忆了下自己这三十五年的生活。
基本上跟“家”这个字沾不上边。
十八岁父母离异,他谁也没跟,自己上学然后进了部队,每月两人定时往他卡上打钱,他收的心安理得,反正他们也确实是亏待了自己。
逢年过节的时候别人家里团聚,他不是在部队就是自己一个人。
妈的,除夕夜那群狐朋狗友都有家庭,连个人都叫不出来。
从这点看,他活的挺失败呢。
唐潜靠在椅子上,一手捏着打火机在眼前,点燃,被风吹灭的一瞬间,他想起了某个童话故事,没错,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大龄单身汉。
蓝色的小火苗再次燃起,被风吹的飘摇不定。
唐潜心想:防风打火机都能被吹灭就见鬼了。
这一次火苗十分□□,坚持了一段时间,忽然,一阵香风吹来,呼的一声。
它剧烈地飘了一下。
没熄。
唐潜被着熟悉的香味刺激的头皮发麻,呼吸喷到自己虎口的时候手都抖了一下,差点没把打火机掉□□上。
一侧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比起五年前确实长大不少,画着妆,口红还是喜庆的红色,大概是刚刚没吹灭打火机,有点尴尬,她下意识把被风吹乱的头发丝勾到耳后,面颊微红。
唐潜抖着手收了打火机,顿时这烟雾缭绕跟仙境似的车里也尴尬起来。
“你……怎么下来了?”他声音都发紧,不太自然地问。
“看你车在这半天了,”顾晩晞说,外边是真的有点冷,吹的她手冷,下意识搓了搓,“你……来蹲我的?”
蹲这个字,就很灵性。
唐潜一笑,寸头笑起来多了一分痞气,他厚着脸皮承认:“是啊。”
“除夕夜蹲人,”她小声嘀咕,“怎么没看见你干儿子?”
之前可是借着干儿子做借口来找她的。
“你也知道是干儿子,”着重强调“干”,他看着她被冷风吹的所在羽绒服袖子里的手指,心痒难耐,“不是自己家的,能随随便便带出来玩么?”
不是自己家的。
意思是想有个自己家的?
顾晩晞脸更红了,看着他,不知道想什么。
两人对视了会儿。
路灯昏黄,车内也开着灯,到底是昏暗的,这气氛慢慢地就变了。
她轻叹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唐潜,你是在追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