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袍少年就说:“大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那些女子在我院里进进出出了,偏母亲把我留在内院住,我不能带小厮进来,端的麻烦。”
“待你明年搬去外院就好了。”一字巾少年说道。
原来这两个少年就是刘思慧的哥哥,大郎刘思彰,五郎刘思睿。
身穿绛袍的五郎匆匆把茶盏收了下去,而后对另外一直未说话的少年说:“我的小院清冷简陋,委屈元之了,待午饭准备好,我们就过去用膳。”
叫元之的少年答到:“没什么委屈,我倒羡慕你这一方小院,翠竹环绕,清静幽雅,是做学问的好地方。”
大郎笑着说:“常听说硖州的竹海最出名,我们羡慕你天大地大的到处走,你倒羡慕我们这井底之蛙。”
少年摇摇头,只觉得甲之饴糖乙之砒霜。
说着,他走到一扇半开的窗前,见窗外竹影随风而动,索性把窗户推的大开,感慨道:“偏远荒芜之地,于做学问一事,多有不宜。”
十二娘暗呼不好,方才这扇窗被竹子挡住,她未看到,只当这边是面墙壁,现在仰头一看,窗子就在大缸的侧上方!
她屏住呼吸,只求这少年不要看自己这个方向,不然肯定一眼就能看到!
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少年望着窗外秀绿的竹林,说:“我随父亲镇守在硖州这两年,虽长了些愚见,却羡慕你们在京中能有大师教导,能有同窗切磋……”
说着,一眼就看到了缩在缸里的十二娘!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十二娘见那少年头束逍遥巾,一身鸦青色绣石青弓形边纹的窄袖胡服,星眸剑眉,端的英姿飒爽。
只是,少年的身子微微闪了一下,眼睛瞪的滚圆,似乎被十二娘给吓到了。
观他这幅神情,她不由得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只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那少年眨了两下眼睛,忽对她笑了一下,而后很快恢复了常态,十分配合的关上窗户。
十二娘只听窗内传出他的声音,说:“我们刚刚骑马出了汗,还是关上窗不要吹风,这夏末入秋之时,最要注意身体。”
刘家大郎和五郎未曾察觉有什么异样,只是问道:“你这次来京城待多久?”
少年说:“这次父亲回兵部述职,八月底就要去嶲(xi)州赴任了。”
五郎笑着上前,搂住少年的脖子,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胛,说:“好你个姚元之,你父亲升了大都督,也不请我们吃一顿,还到我家里来骗吃骗喝。”
“哈哈,好说好说。”少年十分爽朗的笑道。
十二娘缩在缸里实在着急,不由得埋怨这几个少年太多废话,怎么不快点去吃午饭呢!
正心急着,就听女子十分惊诧的声音传来:“大兄、五兄,你们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