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你不想杀他,我就不杀。”他替问泽遗整理着衣襟,重新扎上头发,拍落袖上灰尘,似每个合格的师兄那般关心师弟。随后,他将手搭在问泽遗额间,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缓解了问泽遗身上紊乱的灵气乱流。做完这一切,他将问泽遗扶起,眼中却带了笑。他的师弟,也太不小心了。居然丝毫不防备他。【宿主,您刚刚把问泽遗怎么样了?】兰山远的系统刚才莫名黑屏,就感觉到惴惴不安。它怀疑兰山远对问泽遗做了什么会被屏蔽的事,才会导致它看不见兰山远的行动。兰山远心情不算好。问泽遗的情况颇为糟糕,哪怕是纾解过,烈性药物的余毒依旧能让他不好受上几日时间。他给问泽遗揉着穴位,照常不理睬系统。系统也非常有自知之明,怕兰山远又把识海搅得天翻地覆杀它,悻悻然关了机。应当是没睡的,不然这也太快了些。问泽遗烧了两天两夜,中途时梦时醒。他记得谷雁锦来看过他,边把脉边责备着他的莽撞。“真是不省心的。”谷雁锦将浸过水的布盖在他头上:“以为自己发信及时,就能万无一失了?”问泽遗确实在发觉情况不对时就求救了,她也及时带人去找了问泽遗。可去的时候还是晚了,问泽遗虽然用结界保护着自己没出丑,药性也奇迹般地褪去了不少,但依旧被药毒逼得高烧不退。她怒气冲冲:“为了个不熟的修士,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问泽遗那会刚好醒着,喉咙哑的说不出话,只能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还笑!”谷雁锦凶狠地瞪了他眼,眼睛都红了:“好好躺着罢,你救下来那姑娘我已经替你安顿好了。”“那修魔还逼你吃药的混账玩意,你留他一命就是看他有用,等你好了亲自去审。”她咬牙,“敢动持明宗的人,等到审完了,非得让他和淬羽山庄好看不可。”要不是问泽遗身上有好多符咒,保不准真就要在千丈巷出大丑了。问泽遗想问谷雁锦的话有很多,但他很快又复烧起来,再次睡了过去。所以那天的兰山远,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系统。”在陷入沉眠时,他的识海仍然活跃。谷雁锦赶到时他已经昏迷过去,谷雁锦自然不知道暗室里发生了什么。也许除了系统,当日没有其他见证者。【宿主,您有什么事呀?】系统的声音听着如常。问泽遗难以启齿,挑挑拣拣委婉地开口:“我中药那日,是否有人进入过结界?”【】系统沉默半晌。【谷雁锦破开结界之前,应该没有人进去过。】其实宿主中药后有一段时间,它莫名其妙被迫黑屏了。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它自身零件出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问泽遗在干一些不适合系统观看的事,触发系统保护机制,所以被自动屏蔽。而在它黑屏之前,系统其实看到过兰山远的身影。可他不能告诉宿主。问泽遗和兰山远本就牵扯不清,要是宿主知道他和兰山远疑似不可描述,怕是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一团乱麻。这会阻碍问泽遗的任务。系统的cpu很难分析这么复杂的情感,所以它只能选择装傻。“没有吗?”问泽遗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觉得迷茫。兰山远没有替他干那事是好消息,可他做春梦梦到兰山远替他干那事,也没好到哪里去。“系统,你说一个男的,做梦会梦到男的吗?”他还抱有一丝自己都不信的侥幸。【】【宿主,你说呢?!】系统无奈。
梦到同性很正常,但结合一下语境,问泽遗根本就是在问春梦这个场景吧!“应当不会。”问泽遗自问自答:“应当是花楼的药害得。”【哦,也许是。】系统冷漠。但是就算做春梦,也不该梦到男的。更大的可能是,宿主是个男同。宿主平时那么精,它看宿主压根不是想不通。而是不知道怎么接受。系统越想越晕,也不打算继续瞎掺和。【我不知道宿主遇到了什么事,但请务必记住您的任务,不要被感情牵绊住脚步。】它努力装作严肃,心里重重叹了口气。真是不省心的一届宿主。“嗯。”问泽遗心不在焉。退烧的汤药有副作用,现在稍加思考都让他头痛欲裂。想不通,那就往后再去想。又过去一夜,问泽遗终于再次醒来。谷雁锦的药立竿见影,他的视力已经恢复了八成,耳边的嗡鸣声也不似之前那般明显。外头已经是清晨,窗户不知被谁打开通风,有鸟雀落在他的窗边。与他对视之后,灵鸟扑棱着翅膀火速飞离。床头的铜镜映照出他的病容,额头上还用布缠着膏药,显得像是大病初愈。在问泽遗眼中,自己这副模样像是见了鬼。“醒了?”听到熟悉的声音,问泽遗浑身一激灵,险些又栽倒在床上。兰山远端着碗,关切地看着他。他的目光诚挚温顺,像是三四月的春风,不带旖旎,更没有欲念。“师兄咳咳咳”他脑海中闪过那夜的记忆。摇摇晃晃的红灯笼,倒在地上的容郄,阴暗逼仄的密室,兰山远手心的温度。还有他凑在他耳边,轻声说的话。只是梦而已。那现在是不是也是在做梦?他费劲咳嗽着,喉头腥甜,是之前肺部淤积的血和浊气。兰山远伸过来的手停在半空,面上露出不解。“师弟?”他似乎没弄懂问泽遗为何眼神躲闪,又为何不让他靠近。问泽遗费劲睁开眼,目光瞥向兰山远的手腕。白净如初,并没有红痕。他迅速收敛目光,往后靠了靠,将被子拉上来了些。原本骄傲明艳的剑修,眼下却显得很可怜。他吸了下鼻子,瓮声瓮气。“师兄。”他不干净了。他居然做春梦,馋师兄的身子。梦醒听到问泽遗开口喊他,兰山远担忧的面色稍缓。“躺着说罢。”问泽遗木愣愣地躺下,被子遮住了半边脸。他的面色比刚才好了些,可依旧像是要半截入土。兰山远要伸手拽遮住他鼻尖的被褥,问泽遗却又往里缩了缩。他艰难地眨了眨干涩发红的眼睛,看着兰山远,却没敢和他目光交汇。“冷吗?”天气已经回暖,可问泽遗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