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血与泪模糊视线,他此生都未如此绝望愧疚。
舱内环境无法让他继续处理伤势,他脱掉薛锦鹤的衣服简单消毒后将他抱在怀里,脸上写满自责二字。
两个肩头剧痛无比,塔西娅的军火子弹向来是螺旋式入体,轻而易举便可破人骨而出。他挤入驾驶位时阿比群岛上灯火通明,静夜依旧如白昼的航道已经出现在眼前。
刚松一口气雷达就直报红色预警,显示后方数颗无法拦截的导弹十五秒内将击中他们的飞机。
郑一摸了把汗降低高度,和塔台通话后准备降落,耳边传来又一阵连续的轰鸣和爆炸声,空气震的这架飞机都晃了晃。
塔台接到他降落意图后迅速下发指令,雷达上的护卫机群已经四散开来进行侧翼转弯,迅速回头反打跟上来的敌方战斗机。
他心中一松调整踏板和方向杆,落地和起落皆是考验技术的难题,绝大多数飞机员无论在航母降落还是陆地航道,都需要更大的空间进行回旋侧翼式落地,当然,一次性直停的高手除外。
郑一单手抱紧了气息奄奄的薛锦鹤,他沉重的脑袋靠在他狂跳的胸腔前,让郑一本就缺氧的心脏和大脑突然清醒过来,他单手推动方向杆,同时继续降速与高。
但起落架坏了,他只能悬停,刚稳稳在阿比航道十厘米高处时,机头上的螺旋桨和整个机身便开始发生共振,几秒之间飞机在原地解体机头“砰”的一声砸在水泥地上,其他零件碎了一地,高质量的有机玻璃风挡也和青蛙张嘴一样弹开。
新鲜清凉的冷空气涌入鼻腔,干涩带着剧痛被他吸入肺部,郑一松开安全带奋力抬起眼皮,看着拿着担架奔赴而来的医疗团和保镖咧着干涩的唇轻笑一声。
双手也下意识抱紧了他,只是还未来得及深呼一口氧气紧接着就一头晕在了眼前一片按钮之上。
阿比群岛常年二十度出头,只有夏季时暴雨增多,位于太平洋中心偏南的孤岛,属于偏冷的海洋气候,这也是薛天纵大手一挥买下的主要原因,方便南极科考和避暑躲难。
阿比是平原群岛,养了不少的牛羊马猪,然后将奶与新西兰奶酪厂进行合作,制成奶酪和羊毛衣衫售出或大额捐献至所有战区。
主岛近二百四十亩,周遭还有七座带着活火山的小岛组成,薛天纵是美加多国籍,所以很方便就通过海岛公司买了阿比一千年当避暑山庄。
这里严格按照军事化进行管理,有着不容越级的上下级区别,姓薛的人,就是管这里所有牛羊马猪,一切花草树木的老大。
阿比在薛锦鹤案发后立即进行基层改善建设,短期内增备两个私人机场,多条环岛高速以及不少的沿海别墅区和建设好的娱乐场,也是方便将他流放在这里躲躲风头。
两人均重伤昏迷不醒正在全力救治,薛天纵在广州得知消息后才算是松了口气,他行程严谨,几乎是不可能去看一眼他,只要活着就行了。
外界对于薛锦鹤是否存活众说纷纭,薛天纵已经在第一时间运作封锁消息,他上下打点,联系自己在意大利的暗杀组织拿出一双少数人种的紫瞳证明薛锦鹤身亡属实。
又连夜让人召开新闻发布会,同时安排港方议员也放出消息,这样一番操作下,他才真的让一个人起死回生,给薛锦鹤一个新的身份和人生。
而全球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知道那天的太平洋上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