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没话找话,说完,自己都怔住了。他有点懊恼,拧起眉,脸色不虞。徐安澜见状,也不高兴了。他还不高兴了?他有什么好摆脸色的!倒打一耙么,够别致的咯。“是我,怎么?”她语气不怎么好,一副“就是我,你能拿我怎么滴”的表情,挺拽的。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过,时屿松开眉看着她,若有所思。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徐安澜反应过来,狗男人,这是以为她今天也在玩跟踪的把戏?她笑了笑,在他眼里的徐小公主确实是能干出这种事。徐安澜并不在意:“要不是偶尔这么跟一跟,怎么能看到下午那一出?”她顺了他的意。时屿意外,他纯粹是想到那天她玩漂移的一幕而已,没觉得她今天是特意跟踪。“抱歉。”他主动道歉。徐安澜冷着脸:“你不用说对不起。”她看了眼他的车,不知道他今天等了她多久,但她并没有感觉到痛快,也没准备好怎么说。还不如他跟从前一样,无视她呢。她奇怪的看他,他也一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的身影,倒是显出了几分专注。可去他的吧。徐安澜觉得无趣:“叶锦住在你公寓里?”时屿垂眸,不假思索,“是。”她心里痛快了些:“你去济南也不是出差?”“嗯,不是。”他也没有犹豫。一问一答,直接又爽快。时屿思忖了会儿,解释:“昨天确实是我手机没电,我让老张找你了。”徐安澜低头,挡住了眼底的讽刺,她又不痛快了。他还是没说为什么去济南,为什么手机没电,为什么没能赶回来,他这是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哪儿了。或者说,时屿他啊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没有错。不过,无所谓啊。徐安澜第三问:“你也不希望我们的婚约继续?”说完,她略带期待的看他。一时间,倒叫时屿搞不清自己该说“是”还是“不是”。最后,他选择实话实说:“抱歉。”徐安澜像是松了口气,她甚至朝他灿烂一笑,“行了,我问完了。”时屿:“……”他总觉得有什么脱了缰,这感觉不算好,也说不上坏。时屿斟酌措辞,却被徐安澜抢了先,“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有自己的判断。”她深深看他一眼,“昨天我问你的时候你没有解释,那现在就更没什么解释的必要,我也不想听了。”“时屿,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我们之间的问题。”她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轮到时屿看不透。徐安澜看看手腕的手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并不是最适合深聊的时机。她撩了撩长发,似笑非笑说:“你放心,至少我不会做出打两家脸的事情。”她笑着,静静与他对视,她眼里坦坦荡荡,也平静得无波无澜。时屿侧目,他第一次发现徐安澜也有她的脾气,不似过去围着他打转的柔弱又毫无主见。“好。”徐安澜满意:“那就回吧,我就不请你进去了。”时屿点头:“再见。”“再见。”等徐安澜开着她的甲壳虫回家,时屿仍站在原地,他怔怔的看了许久。回到家,时妈妈等在客厅,说爷爷一直在等他。时屿明白一定是昨晚的事情,昨天他回来晚爷爷休息了,今早他又去了公司,没能跟爷爷碰上面。时爷爷在书房,他一个人在里头待了大半天,谁都没理。时屿敲开门,只看到爷爷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站在门边:“爷爷。”时爷爷没有应,时屿看懂了,爷爷这是气极,他便等在门口。“时屿。”半晌,爷爷回头对他招招手,“我希望你跟安澜在一起不是硬逼着你的意思。”时屿过去站在爷爷身旁,静静听他说。时爷爷叹气:“我没想到好好一桩婚事几乎要结成仇。”他不问叶锦的事情只说徐安澜,时屿诧异。时爷爷起身,他拉着孙子去沙发坐,两个人坐在一块促膝长谈。他说:“我喜欢安澜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满身热血,善良又坦荡。”时屿听得认真。“她知礼义,有魄力,胸有丘壑,又不莽撞。”随着爷爷的述说,时屿其实是惊讶的,爷爷像是在描述另一个人。是他认识的徐安澜?他很快回忆起周围人对她的评价,还有他越发发现她“嘤嘤嘤”后的敷衍,其实他隐隐能感觉到她不像是面上的“肤浅”。“我曾经在加州见到安澜为了一个勤工俭学的中国女孩挺身而出。”时爷爷顿了顿,眼里溢满笑,也有对徐安澜的欣赏,“你没看到当时美国那群权贵有多傲慢,可只有她愿意站出来。”